值得嗎?


    值得不值得難下定論,但一定是不理智的。


    雖然對小a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是卻是最理智的決議了。


    這個世界不是童話,它美麗光鮮的外衣下包裹著沉重的腐物和深深的無奈。


    我們活著,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做得十全十美。總會有一些無奈,我們瞻前顧後、最後隻好束手無策,隻能留下深深的遺憾,背負著增加的重擔繼續前行。


    這就是成年人的殘酷世界,得到的時候總會失去,二選一的難題無處不在,煎熬痛苦卻隻好理性放棄。


    [我救不了他,我殺不了他,我隻是一個苦痛的旁觀者。]


    眼睛酸澀無比,卻流不出任何晶瑩的鹹味液體。


    不合時宜地,一枝想起了黑茶色頭髮的清瘦少年。


    那個時候,他鳶色的眼裏藏著濃重的絕望,卻又在最深處亮著隻有一絲絲的、名為『希望』的光芒。


    他在說:請幫幫我。


    少女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知道真正的自己是如何的嗎?這樣無能為力的、可笑的自己,真的能幫助他、陪他一起找到意義嗎?


    她把臉埋進了枕頭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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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沒睡,一枝的眼眶下冒出了濃重的黑眼圈,大片的青黑色把她自己也給嚇了一跳。


    粉霜、遮瑕、粉餅、散粉,一層又一層,她好不容易遮住了自己萬分憔悴的麵色,化了一個比平常稍濃的妝,振作精神去財務部上班了。


    大家像是全部記起小a了,走廊邊、窗戶旁、食堂裏,所有人都在談論他和他昨天發動的襲擊。


    「聽說是他的能力,所以大家之前都忘了。」


    「天吶,太恐怖了,這種精神係的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這麽一說,隻有反異能者太宰先生沒被影響了?那他為什麽還容雪代在眼皮子底下跳兩年?不揭穿他?」


    「不知道啊,不過太宰先生的心思我們一向猜不透,應該是放長線釣大魚?」


    「對對對,聽說那個叛徒屬於一個什麽武裝危險組織,裏麵全都是亡命之徒,還蠻有名的,但是沒想到他這個小男孩竟然能調動中堅力量。」


    「叫『null『,聽說是寓意』空『、』已經沒什麽可以再失去了『。」


    「管他呢,反正作為一個叛徒也離死不遠了,馬上就去見他那個姐姐了吧。」


    夾雜著惡意的話語充斥在各處,一枝抿了抿嘴,眉梢微微皺起。


    低頭行走間,少女一時不查撞到了一堵堅硬的肉牆。


    「對不——」不待她說完一句完整的道歉,手腕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拉扯住,並順勢帶進了旁邊的小房間裏。


    「中原大人!?」一枝看著麵前正在關門的橙發少年,驚訝極了。


    「你不是在外麵和太宰一起做任務嗎?」


    少年習慣性地點了點自己的帽子,蔚藍色的眼眸牢牢鎖定麵前的少女。


    「我一直都沒有走,從頭到尾都待在港口mafia。」


    中也的語氣比平常更加低沉,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一枝垂下眼眸,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波盪起伏。


    這很明顯,小a中了雙黑的計。


    見少女沒有回答,橙發的少年繼續開口,


    「當年他姐姐是因為太宰而死的。」這個他,不言而喻。


    聞言,一枝猛地抬頭,她知道小a姐姐的死與太宰脫不了幹係,但沒想到居然是為他而死。


    仿佛看穿了少女的所思所想,中也慢悠悠地繼續說:「


    「那個女人,擁有罕見的治癒異能,能把所有的外傷轉化為小感冒。「


    「兩年前太宰剛進港口mafia,就用計把她騙到港口mafia來了,從此她簡直對那青鯖魚死心塌地。「少年語氣突然變得非常不屑,話裏話外夾雜著對太宰的不滿和鄙夷。


    「之後,她被查出肺癌晚期,身體完全承受不起異能的消耗。「


    「病入膏肓、再也不能使用異能為港口mafia效力。你知道,港口mafia不養閑人,更別提需要照顧的病人。「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冷漠了,少年可疑地咳了一聲。


    「總之,太宰也不太管她了。然後,愛而不得,理智喪失,她掙紮著做了不少蠢事妨礙到太宰的任務。「


    」最後,沒過多久,太宰藉由敵人的手,讓她葬身在了『敵人』放出的大火中。這事真實情況大部分港口mafia成員都清楚。「


    」當時,雪代綠衝進去救她,被救出來臉部已經全部燒毀了。「


    」不過也從此覺醒了異能力,讓大家看到的都是他正常的臉,還忘記了他的真實身份。「


    「太宰那混蛋竟然頂著那張毀容的臉麵不改色地布了兩年的局,之前除了他和森先生我們都被蒙在鼓裏,該死!「


    眼前的少年明顯有些暴躁,語速陡然變快。


    一枝仍然垂著眼,劉海擋住上半張臉,叫人看不清神情。


    末了,少年推推帽簷,最後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少女,


    「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吧,一枝。」


    說完,不等少女答覆,他壓下門把手迅速離開了。


    怎麽做?她依舊什麽也做不了。被留在小屋裏的一枝苦笑一聲。


    但是,即使知道小a是個人人誅之的叛徒,她也要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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