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飛機上何等百轉千回,香江茶餐廳裏,合力忙完了早午市的呂竹等人正有條不紊地收拾著。


    「銅鑼灣電子遊戲場,外賣五份!」周師奶接完電話,高聲喊了一句。


    「啊?不是吧,銅鑼灣那麽遠!」外頭太陽毒辣,疲憊的幾朵金花紛紛嚷了起來。


    「我今晚正好要去銅鑼灣那邊的書店取之前定好的書,我去吧。」呂竹主動攬下了這趟差事,贏得幾多金花飛吻不斷。


    「順路而已,不用那麽客氣。」呂竹告別了幾人,提上外賣籃子就往外走。


    幾分鍾後,花費了不少唇舌借用了曾小智勞斯萊斯的張亞友,西裝革履地推門而入。


    「先生請坐呀,看你很麵生啊,第一次來啊?」最年輕的阿敏迎了上去,「需要我為你推薦一些我們茶餐廳的招牌套餐嗎?」


    「誒,阿敏,回來吧,這位先生我認識,我來招呼好了。」領班君如這下總算是認出了張亞友。


    雖然這個經理人先前帶著一個不知所謂的老闆來茶餐廳點栗子蛋糕,不過看在他們是一對良心地產商和經理人的份上,還是需要好好招待的——鳳爪叔那四個老人昨日賣了樓的事情,已經在街坊們嘴裏傳開了。


    一想到張亞友和他的老闆們會幫忙把他們現在住著的舊樓翻新重建,並且照樣以廉價的租金租給他們時,大家都是歡喜不已,連帶著對張亞友的好感也飆升不少,幾乎把他當是自己人了。


    張亞友捏著餐牌點了幾個點心之後,就開始四處張望:「你們那個……那個呢?」


    「哪個啊?」君如一頭霧水。


    「就是那個,那個推鳳爪雞雜車的那個呢!」張亞友道。


    敢情又是一個被呂竹迷住的——君如動作利落地寫下餐單,然後往桌子上的玻璃擺件上一塞:「剛剛出去送外賣了。」


    且不論張亞友在茶餐廳裏如何懊悔兩個人前後腳得那麽湊巧,銅鑼灣的小巷子裏,呂竹扶住被揍得爬不來的白淨青年:「你沒事吧?」


    「我哪裏會有事!等我回去稟告南哥,拖馬過來找他們晦氣!」白淨青年抹了抹臉上的灰塵和血跡,露出一張大叔大媽眼裏平平無奇但在同齡人眼中驚為天人的俊臉來。


    「你也是古惑仔?」呂竹皺眉:原以為是無辜路人被古惑仔敲詐勒索她才出手幫忙,結果現在似乎是兩個社團的人在對幹?


    「我叫古仔,不是古惑仔。」白淨青年古仔辯駁道,「我們社團早就不做那些汙糟事了,所以那些古惑仔才會覺得我們南哥過氣,想要在銅鑼灣這裏撈一筆——我呸!知道單挑和群架都打不過我們,還特地玩偷襲以及人多欺負人少!」


    要不是這個路過的外賣妹出手幫忙,他還真的差點被這些不講江湖規矩的爛仔給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送外賣的都那麽厲害的嗎?


    「何止厲害,一邊送外賣一邊拯救世界都行!」呂竹說笑了一下,然後有些苦惱地看向自己放在一邊的外賣籃子,「啊,摔壞了不少……」


    當時情況危急,她就丟了兩杯凍檸茶和三個豬扒包作為暗器。


    「杜鵑茶餐廳?這不是我們叫的外賣嗎?」古仔低頭一看,頓時拍了拍胸口保證道:「行吧,我幫你送過去順便跟南哥解釋一下,不會有事的。」


    「這樣可以嗎?」呂竹問。


    「沒問題,我們南哥可好說話了,你是為了救我才丟了東西,沒關係的。」古仔從口袋裏拿出錢塞到呂竹手裏,提起外賣袋子就跑,「南哥他們還等著吃,我先走了,一會路上在麵包店買幾個麵包湊數好了……」


    這風風火火的急性子,徒留提著空籃子和捏著錢留在原地的呂竹失笑不已。


    回到電子遊戲場裏,古仔立刻就看到了江湖人稱「南哥」的伊麵帶著侄子,正和人戰得激烈。


    戰得激烈——自家老大伊麵帶著侄子檸檬操控著中華英雄父子角色,對手dk帶著兄弟浩民操控著悟空和哪吒角色,在電子遊戲機裏打得難分難解。


    「哎哎,怎麽和我們點的東西不一樣啊?」看清楚古仔手裏的東西,作為副機所以略有閑暇的檸檬叫了起來。


    於是古仔把路上被人埋伏最後又被外賣妹救了的事說了出來。


    「那個外賣妹靚不靚啊?」檸檬他爸四哥風流不羈天天帶著年輕姑娘遊車河玩,把孩子扔給伊麵這個叔叔照顧著,雖然檸檬這孩子被俗稱「港圈三大機精」之一的伊麵傳染了一身愛打遊戲的嗜好,但遺傳因素也不是蓋的。


    「沒注意,不過挺牙尖嘴利,身手也不錯,一個打五個。」古仔眼珠轉了一下,回答道。


    「算啦,女人又怎麽會比打機好玩,繼續繼續!」dk和浩民眼看對手少了一個,急忙招呼道。


    能一個打五個的女人再靚也是個孔武有力的金剛芭比了……腦補了一下古仔描述的外賣妹形象,檸檬自覺被辣了眼睛,趕緊又坐回了副機的座位上。


    然而他還沒坐回座位,伊麵已經一打二打爆兩個對手了。


    「有沒有搞錯,這樣也能輸,果然單身那麽多年的大佬可能真的成精了,做打仔就做到雙花紅棍,打遊戲機就打爆全場……」dk帶著浩民丟下手裏的機子,連外賣也懶得吃,一邊吐糟著一邊氣呼呼地走了。


    「原來一直單身就會變得很厲害的嗎?難怪我老豆打機一上場就被人打爆。」檸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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