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我同白梔的告別了。我要去往帝國首都星,他也要去往獸人聯盟。


    我有我的規定要遵守,他也有他的親人要牽掛。故事中都說忠義兩難全,而我們,其實,沒什麽好難的。本就無需取舍。本就,沒有什麽……


    白梔靜靜地站在那裏,身上穿著我買的粗布衣裳。那粗糙的布料與他在我記憶中的華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果真是一點都不符合他白家大少爺的身份。


    曾經的他,總是身著精致的長衣,麵料上乘,裁剪得體,華麗的服飾、絲綢錦緞在他身上才能彰顯出那與眾不同的矜貴。而如今,這簡單的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白梔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堅定。這個曾經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如今卻要穿著這樣的衣服踏上未知的道路。母親、姐姐、弟弟,還有弟弟的妻主。如今,他終於也要為了別人而戰了。


    我無意於打聽他們之間那些事,也不打算參與。該做的,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幾身衣服、一張船票,一點銀錢,而後,相忘於江湖。


    我知道,他不會被這簡陋的衣裳所束縛。更不會為我所束縛。


    我亦是如此。


    夜晚的氛圍靜謐而憂傷,年輕的獸人雄性,在月光的映照下,依舊落了淚。他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如同璀璨的星辰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哭著靠近我,聲音帶著哽咽:“這一分別,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與不舍,仿佛要將我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接著,他輕輕地請求吻我,那語氣中帶著一絲羞澀和期盼。他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那毛茸茸的耳朵微微顫抖著,似在期待也似在不安。也似乎是在傳達著他內心的激蕩。


    當我們的雙唇輕輕觸碰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


    我輕輕地吻著他,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在我的吻中,他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他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在他的臉頰上,以及我的臉頰上。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和掙紮,這個吻,仿佛是那最後的慰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


    我知道,此刻的我安慰不了他,既然安慰不了他,那就隻能進一步欺負他了。


    我緊緊地擁抱著他,加深了那個吻。他在我的 “欺負” 下微微一怔,隨後哭聲漸漸止住,他回應著我的吻。


    這一吻,像是最後的烙印,深深地刻印在彼此的心中,刻印著彼此。我在情感的驅使下,有些索取無度。


    我的理智在這一刻似乎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中隻有對他的不舍和眷戀。我緊緊地擁抱著他,不斷地加深這個吻,仿佛要將他的氣息、他的溫度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


    我很少瘋癲,甚至是瘋狂。


    那是因為我曾經常這樣。


    所以,後來,才不希望自己這樣……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強烈情感,沒有抗拒,而是溫柔地回應著我。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


    然而,我知道這種索取無度隻是暫時的逃避。但在這個瞬間,我隻想盡情地感受他的存在,讓這個最後的烙印更加深刻,就深刻在這一刻。僅這一刻。


    保質期就在今晚。過期作廢。


    僅僅留存幾個小時的烙印。最後的烙印。


    過時作廢。


    我的行為漸漸夾雜著暴力的意味,但也不是真的暴力,隻是在這離別的情緒衝擊下,我失去了往日的溫柔。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我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他,力度大得仿佛要將他融入我的身體。我的吻也變得更加狂野,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我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讓他深刻地記住我,記住我們之間的這份情感。或是懼怕,也可以。


    他被我的突然轉變驚到了,但他沒有反抗,隻是默默地承受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理解和包容,仿佛知道我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仿佛……這樣,他就也不再覺得悲傷或是痛苦。


    瞧,痛苦是可以轉移的。


    我卻想到了一首歌曲。


    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


    誰都隻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


    等虛假的背影消失於晴朗。


    前塵硬化像石頭,隨緣地拋下便逃走,


    我絕不罕有,往街裏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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