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銀光下,離居住區稍遠一些的地方。


    我依稀記得臨走前秦安南夫婦之間的對話。


    那會兒男人已經換上了細薄的絨羽織就的軟寢衣。


    他神色緊張,眉頭微皺:“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去……”未盡之言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女人一身豔色素布睡裙,笑聲依舊爽朗:“哎呀南哥,讓他去就是了!咱們打小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大小夥子怕個啥!異能都有還能回不來不成?”


    男人嘴唇蠕動眼神中還是有些掙紮的意味。女人依舊笑著,手掌拍在他的脊背上,將他推回了屋。


    男人臨進屋還回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地苦笑。


    注意安全,有事打光腦,我隨時都在。


    白色毛茸茸的耳朵依舊遊曳在風中。白梔身上的服飾依舊不得體,原因很簡單,我並沒有這個星球流通的貝幣,而我的衣物,哪怕把白梔硬塞其中,也像是個衣不蔽體地小乞丐。哪怕那些衣物並不特別廉價。


    他從小武器棍棒當作寶貝一樣帶在身上,說不上絕對不離身,但也很少離開視線範圍內的。這些我在鏡花水月中曾經夢到過。我想看看他具體的水平。


    男人掰斷了一截手臂長短四指粗細的木枝。木枝攪動著周圍的氣流,帶起似乎有波紋的風,破空聲幹脆爽利,似乎能在空氣中拉出一條帶著鮮豔紅色的拖尾,如同舞獅時那漫天飛舞的大紅色綢帶,好似點點銀灰色細小光斑那樣灑滿夜空。


    男人也有些驚訝於自身的發揮,耳朵抖動間,眼神中閃爍著光彩。


    事實上隻要是摸到心愛的武器,那人眼中都是這般流光四溢,年幼時那張故作嚴肅的麵孔這樣,如今略有些男兒家專屬的靦腆羞怯的麵容上依舊是這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小大人兒經常板著臉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喂”、“小孩兒”。而現在的男人是低眉含羞地喊著如今的我“妻主”。


    其實妻主和契主也就差了那麽一個聲調,我內心有些嘻嘻哈哈的胡亂想著。


    我也並不清楚獸人的培養流派,就像是我也拿不準這個世界的戰鬥植物一樣。


    我放出了曾經被我分別喂了不同“生化武器”的三枚花苞,其實多多少少有些心虛……


    最低級植物營養劑和最低級通用營養劑的試驗組產生的變化其實差不多,原本是趴在肩頭能當作可愛掛件的花苞,現在已經可以客串一下板凳了。快要趕上我膝蓋的高度,花苞依舊是被深綠色的最外層苞片包裹著,沒有一絲快要敞開的縫隙。在夜風中似有意似無意地悅動搖擺,從小可愛變成了矮墩墩。


    至於不穩定藥液的實驗組,就有些讓人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表情了……葉片、根須、苞片,有的地方像菜缸中的醃菜,蔫噠噠、皺巴巴,有的地方又像是枝頭的枯葉,幹薄得幾乎沒有一絲水分的存在、似乎大力一點就要像落地的秋葉一樣被行人腳碾成碎渣。


    這大概,翻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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