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視野確實開闊。站在山頂,有一種身處高空的快感,腳下就是萬家燈火,高樓大廈。


    抬頭,皓月當空,繁星點綴。


    葉眠冬沉浸在周圍的風景中。夜晚的風很大,直直地刮在臉上,沒過一會兒,她的鼻尖就紅了。


    鄭俞淮垂眸,正好瞥見,替她拉起了那條白色圍巾,拉至鼻尖,最後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圍巾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清冽,幹淨。


    「怎麽樣,還喜歡嗎?」聲音是輕柔的,就像山頂的空氣,清冷,卻非常幹淨。


    「嗯。」葉眠冬點了點頭,「這裏的風景真好,你看那顆星星,好亮。」


    她指著月亮旁的一顆星星,可能是有月光的照耀,那顆星星確實比周圍的其他星星要亮。


    她沒有多想,順著剛剛的話講了下去:「你的眼睛也好看,像星星一樣。」


    沒有得到意想中的回應,小姑娘摸了摸頭髮,不解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再仔細一回想。


    ???


    她剛剛都說了什麽?這是被風灌醉了?


    葉眠冬別過頭,就差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臉頰有些熱,甚至有虛汗滲出來。


    耳畔不合時宜地傳來一聲輕笑,葉眠冬羞澀地無地自容。


    「葉眠冬,你看著我的眼睛,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還想聽。」撒嬌、命令、寵溺,各種語氣混在一起,竟有了一種獨屬於他的味道。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葉眠冬轉回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露在外麵的眼睛仿佛含著水,漾著微波。


    「我說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在誇你呢。」


    鄭俞淮的唇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意不減的聲音像是要魅惑住她一樣,溫柔得能將人溺斃:「嗯,還要謝謝我們公主了。」


    可能是真的很高興,他今天的話也多了不少。


    「但是我想說的是,不是我的眼睛好看,是因為我的眼睛裏有你才好看。」他接著說,「要看看嗎?看看裏麵有沒有我們的公主殿下。」


    語氣很是寵溺,真的就把她當小孩一樣。


    「不必,這估計又是另外的價錢。」


    穩住!穩住!葉眠冬在心裏吶喊,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東西。


    他俯身與她平視,由於幅度大,距離又近了幾分。


    帶著笑意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不收你錢。你看看?」


    「不想看。」一口回絕。


    鄭俞淮站直身子,摸了一下她的頭:「不看就不看,別自己生氣。」像是在安撫一個炸毛的貓咪。


    夜色也更濃了幾分,山下好些人家已經關了燈,周圍也安靜了下來,隻有遠處傳來幾聲汽笛聲。


    「我買了幾個孔明燈,想放嗎?」


    「孔明燈?」葉眠冬真覺得他是哆啦a夢,她想要什麽,他就有什麽,「在哪?」


    「剛剛放車上了,我去拿,你站著別動。」


    剛走出去幾步,又折回來了。


    「怕不怕,還是一起過去吧。」他記住了葉眠冬怕黑,更怕一個人在不認識的地方站著。


    「你去吧,我還好,不怕。」


    像是不相信她說的話,男人又細細打量了她一下,確定臉色沒有什麽問題,才轉身走了。


    葉眠冬其實也沒想太多,她純粹就是喜歡這地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氣息。


    鄭俞淮回來的很快。


    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幾個孔明燈,手裏還握著兩支筆。


    遞給了她一盞孔明燈,還有一支筆。


    「有什麽願望就寫下來吧,老天看到了會幫你實現的。」


    「迷信。」葉眠冬回了一句。


    不過手倒是很自覺地在燈上寫了幾個大字:


    願我愛的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最官方的幾個字,卻也是最沉重的祝福。


    寫完,她放下手中的筆。


    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真誠地許願道:


    老天保佑。


    隻是多了一句紙上沒有的:


    願鄭俞淮事業有成,蒸蒸日上。


    當她睜開眼睛時,正好鄭俞淮也放下了筆,還神秘兮兮地將燈擋了起來,葉眠冬看著他那摳搜樣,點了下麵的蠟燭放飛。


    小小的孔明燈從她手中飛走,帶著她的願望一起。


    鄭俞淮是後來才放的,兩隻孔明燈在空中相伴,然後越飛越遠,成為小小的一個亮點,直至看不見。


    葉眠冬有些好奇:「你許了什麽願?」


    而後又補了一句:「我把我的告訴你,你也告訴我一下唄。」


    男人隻是回絕:「說出來就不靈了,我還想我的願望能實現呢。」


    她撇了撇嘴:「小氣。」


    鄭俞淮無奈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的願望,真的真的很重要。它是我的畢生所願。」


    那時候的男人怎麽也不願說,多年後葉眠冬才在他的手機備忘錄裏發現,原來他的畢生所願從來都是她。


    上麵是用紅色的字體寫著:


    葉眠冬會是我的嗎?


    下麵還有:


    我希望能在我生日前追到她,如果追不到,那我就一直延長,明年生日,後年生日……反正我就隻要她。哦,忘了說,她叫葉眠冬,是我最心愛的女孩,還願保佑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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