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夥是個瘦男人,見狀後急忙起身搖頭:「不是我,屋子裏肯定還藏有人!」


    「屋子人都死光了,怎麽可能還有旁人?!」受傷的大漢性烈如火,當即暴跳如雷的怒喝。


    顯然是懷疑瘦子在撒謊。


    瘦子弓著身子欲罷不能的往懷裏塞珠寶,聽到這話,迎頭挨了一個不爽。


    「張大壯!你這話什麽意思?」


    瘦子忿忿的直起身,麵頰陰沉,尖聲辯解:「我無緣無故打你做什麽?」


    失血過多,張大壯沒吭聲,隻覺頭暈眼花,扶著桌子緩緩蹲下。


    渙散的目光不由的往嚴驚蟄摔碎的木椅碎屑方向望去,瘦子一直在他右手邊忙活,而敲擊他後腦勺的木椅卻在左邊……


    瘦子罵罵咧咧後,腦子跟著回過神來,望著右邊地上血泊裏躺著的兩具屍體,不禁出幾分恐懼。


    「大、大壯。」瘦子嘴唇囁蠕,抖著手指,「不會是他、他們……」


    張大壯頭痛欲裂,聽到此處,臉上血色盡失去。


    嚴驚蟄立在兩人一丈遠處,順著二人的目光,視線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富商夫妻身上掃過,旋即緩緩的往屍體邊走去。


    「動了動了!」瘦子嚇的兩股戰戰,嚎破嗓子高聲吶喊,「大壯,你快看,屍體動了——」


    嚴驚蟄腳抵在屍體腰側,之前側倒的富商屍體此刻翻了個邊,直挺挺的對著兩人。


    富商死於尖刀破腹,被嚴驚蟄掀翻後,肚子裏肝髒和大小腸混合著刺鼻的血水嘩啦灑了一地,場麵極為慘絕人寰。


    嚴驚蟄心裏很不是滋味,上輩子她被裴芙蓉後背前胸各插一刀就痛的不能自抑,眼前這人被活生生開膛破肚,此等切膚之痛,比油煎火燎還要難受百倍千倍。


    嚴驚蟄哀憐的蹲下身,伸手將富商夫妻驚瞪的雙眼合上。


    「眼睛閉了閉了,大壯,這回我沒看錯,他們眼睛閉上了!」瘦子毛骨悚然的往後趔趄一跌。


    張大壯被瘦子一驚一乍唬的頭更疼,努力抻著精神湊近看屍體。


    這兩人都死於張大壯手中的殺豬刀,因而張大壯並不怕眼前這幕怖人的血腥場麵。


    嚴驚蟄跛著腿小心翼翼的跟在張大壯身後,隻見張大壯伸手在屍體上探了探,轉頭沖瘦子搖頭。


    「死的不能再死。」張大壯一口斷定。


    瘦子聞言神色稍緩,半捂著眼睛,慢吞吞的也往屍體這邊走。


    「煮熟的鴨子還能飛呢 ,屍體翻個身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張大壯渾不在意的嗤笑。


    瘦子心有餘悸,上前用手試探踹踹富商的腳尖。


    毫無反應。


    兩人相視而笑,隻當剛才是虛驚一場。


    「裝好東西趕緊走——」


    張大壯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屍體僵硬掀翻他不覺得可怕,納悶的是椅子平白無故的砸他……


    嚴驚蟄敏銳的捕捉到張大壯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心下暗罵了句做賊心虛。


    眼瞅著兩人將屋裏值錢的東西一股腦霸占準備逃之夭夭,嚴驚蟄心橫了橫。


    隱匿在空氣中的小腳輕鬆往前一伸,兩人『啪』的齊齊栽跟頭,好巧不巧摔在富商夫妻二人的屍體上,溢出的肝髒血水糊了兩人滿腦門。


    瘦子眼珠一翻,軟軟的昏厥不醒。


    張大壯不愧是殺過人的膽大之輩,顫顫巍巍的從血泊中爬起來後,臉上的刀疤肉哆嗦兩下,目光陰狠的朝嚴驚蟄絆腳的地方睨去,神情陰鷙的嚇人。


    嚴驚蟄不禁屏息凝視,意識到張大壯看不到她後,轉而鬆了一口氣。


    張大壯這殺人不眨眼的蠻賊,擱在沒吃隱身丸前,她還真的不敢與之對視。


    見屋子裏並無他人,幾步之遙的張大壯由鎮定逐漸戰戰兢兢,嚴驚蟄眸中精光閃爍。


    偷摸跑到張大壯右側,踮腳鼓起嘴,朝張大壯的頸脖呼呼的吹出一口氣,張大壯霎時雞皮疙瘩暴起,臉色青白。


    張大壯是真的慌了,如果說木椅砸過來認為是巧合,那摔倒呢?他分明感覺到有人故意絆他。


    最玄乎的是後頸那股陰風……


    嚴驚蟄一不做二不休,將富商略有屍僵的頭顱往上一抬,在張大壯看來,死屍坐起簡直就是壓死他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還沒等嚴驚蟄抬起另外一具屍體,張大壯就緊張的麵孔扭曲,汗毛直豎,轉眼就栽進血泊之中。


    天字房這排是上等房,或許是其他難民並不清楚雍州客棧的構造,待張大壯暈過去後,外頭才響起緊密急促的腳步聲。


    難民往這邊摸來了!


    嚴驚蟄握緊拳頭,視線在樓梯下方和天字一排屋子之間來回躊躇不定。


    係統知道嚴驚蟄在想什麽,提醒道:[隱身丸功效即將消失,宿主再不離開客棧可就要曝光了。]


    嚴驚蟄心下略一估量,此地不宜久留,再磨蹭下去,恐怕連她都遭殃。


    她身上的銀子可不少呢!


    正欲下樓梯時,離嚴驚蟄最近的天字號房窗格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隻見一女子上半身被甩出窗外,長發淩亂垂落,衣衫不整,露出半邊粉.乳。


    女子羞憤捂臉,卻被壓在身上亂舔的賊人高舉雙手,烘臭的髒腦袋抵著女子親了又親,淫.笑羞辱道:「大壯說的沒錯,美人身子果真香軟……」


    手指在女子白嫩的胸脯上下彈跳,調戲間還不忘惡狠的拽起女子倒垂的長髮,咬牙切齒的威脅:「死到臨頭了還跑,我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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