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規則其一:強者恒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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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的虛空隧道中,盺殃便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變化,內視體內,霧氣狀的氤氳之氣越聚越多,向內坍塌,逐漸凝實成金色的液體。


    凝霧成水,水聚成河,河匯於海。


    奔騰的海洋在盺殃四肢百骸翻湧,世界規則上限的提高,打破了盺殃身體的限製,幾乎在轉眼間,他從稚童身恢複成了少年身。


    森羅萬象在延伸,世界萬物在他眼中變成了另外的模樣,無數帶著色彩的線與點勾勒出光怪陸離的情景。


    不僅僅是盺殃,帕秋莉與愛麗絲同樣受到了影響,不同的是她們身體沒有變化,更多的變化是自身魔力的深度與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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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大陸,舊日之庭,中央學院。


    守門人,魔女庭園議會高塔。


    房間的中央匍匐著一隻巨大的黑貓,獸性的金色瞳孔不安盯著前方散發著流光的金色門扉。


    雕鏤著金色花紋的巨大項圈戴在黑貓的脖頸處,隻是垂掛著的不是什麽貓咪鈴鐺,而是一個華美異常的金色鳥籠。


    鳥籠中央的位置懸浮著一顆美麗少女的頭顱,脖頸下一片虛無,耳旁兩側長著三對大小不一的黑色耳羽,漆黑如墨的長發披散而下,詭譎的血百合綻放少女長發的間隙中。


    此刻,她望著前方矗立著流光與黃金鑄造的大門,星辰的光芒在門上扭轉,印出了鮮紅如血的文字:


    【神性:黑暗、毀滅、終點、仇恨、邪惡、瘋狂、鮮血、虛無主義、支配、負麵的敘事情節、文明的背麵……】


    “可觀測到的命運軌跡在對方同意來訪的一刻變得混沌一片,如此恐怖的信息攪動量……可能沒等到末日降臨,範大陸便要提前走向終焉了。”


    ……


    “咚!咚!咚!”


    詭異的敲門聲傳來,像是懸掛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耳羽少女屏息,戒備地凝視著緊閉的星門方向。


    ……


    “你在看什麽?”


    寂靜的房間中,詢問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大貓咪被嚇得瞬間炸毛!以難以理解的滑稽姿勢撅起屁股,雙手抱頭!


    這番動作也把鳥籠中少女晃得不輕!


    星門已然黯淡無光,待她穩住心神,恰見淡紫色長發與金色短發的魔女正好奇地看著四周物景,兩人中間的位置,是一位十多歲的少年。


    少年長得普通,生的平凡,如同路旁的砂礫般一眼看去便會下意識忽略掉他,那雙黑色的瞳眸像是磨損的砂紙,有些暗啞的色彩。


    少年著看著她,等著她的回複。


    貓形使魔重新端坐,耳羽少女整理好心緒,她能看出來此刻少年的麵容不是對方真實的模樣,她的視線沒有被阻礙,那麽隻有一種,她的認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修改了。


    能證明的證據很簡單,雙方明明說著不同的語言,但自己依舊能理解他言語中的意思。


    現實的信息被扭曲,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現在她麵前。


    “貴安,我是赫茉茉·戴薇諾娜,有著諸多身份,但目前隻是中央學院的名譽董事,對您而言也許隻是不值一提的角色。”


    耳羽少女的聲音並非由口腔中發出的,而是通過自己三對耳羽的震動,奇怪的頻率下,發出了規則內秩序的聲韻。


    [語言是有力量的]


    盺殃眼中,無數雀躍的音符在空間中跳動,編織成一條流淌的河流,陌生晦暗的信息出現在他腦中。


    這是為了接待他們,特意準備的相關事宜,以及注意事項。愛麗絲與帕秋莉的表情也有一絲愕然,明顯她們也接收到了相關的訊息。


    “嗯,你可以稱呼我為「殃」,這兩位是與我同行的好友。”


    愛麗絲與帕秋莉上前分別對自己做了個簡單的介紹,不知為何,她們在赫茉茉身上隱隱感到了無形的壓力,那琥珀般瑰麗的瞳眸仿佛洞穿了一切。


    簡單的接觸,盺殃確定了對方便是此地接待己方的主人。


    作為魔女庭園的首領,赫茉茉的安排可謂是麵麵俱到,從身份國籍,到社會背景,親屬關係,十三代家族族譜,都做了詳細的資料。


    甚至還辦了社保卡,醫療及意外保險,各類魔導交通工具的駕駛證書也一應俱全。


    “這是通訊神典石,您與您同伴的訊息都刻錄在其中,在魔網上也有備案,合規合法,請您放心。”


    通訊神典石,如同手掌大小的未知材料平板,經過赫茉茉的講解,它的作用涵蓋生活的方方麵麵,如同這個世界的手機。


    事實也確實如此,現代社會手機有的功能它有,沒有的功能它也有,因為魔力的唯一特性,它幾乎就是私人綁定使用。


    除去這些,赫茉茉還安排了方便幾人活動的身份。


    愛麗絲,魔科學研究學院,創生科,特邀旁聽生。


    帕秋莉,塞拉克魔法學院,元素科,特邀旁聽生。


    殃(盺殃),神學學院特邀指導教授。


    “過去的滿目瘡痍讓各種族冰釋前嫌,範大陸是一個多種族融合的世界,中央學院由各種族信仰的神明創辦,每一個董事都是對應神明的代行者。我或多或少有那麽一點點特權,特邀生的身份會更方便您的友人在學院中行動。”


    盺殃點頭,表示理解,但他有點搞不懂的是,自己為什麽是教授?


    “支撐您的活動,總要有一份合理的收入不是嗎?放心,隻是掛個名而已,授課與否全憑您的意願。”


    赫茉茉笑著說道。


    這個職位並不是空穴來風,甚至她覺得這樣的位置有點配不上對方的身份。


    說實話,赫茉茉是個自負的人,她取得了諸多震驚範大陸的成就,通訊神典石,魔網的誕生隻是她百年前微不足道的一次嚐試,哪怕是眾生渴望的不死與永生同樣是她研究課題的副產物。


    赫茉茉對知識始終保持著謙遜的態度,命運的權柄讓她能輕易獲悉範大陸上一切將要誕生的知識,在這裏她幾乎全知。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全知即全能。


    因為她的存在,魔女庭園在十王庭中幾乎是斷崖式的領先,她更是下一任魔王神選最有力的候選者。


    但是,無論赫茉茉再怎麽全知,她所知道的知識範圍始終局限於範大陸之內,這不是世界選擇的結果,而是在那寰宇星空外,猩紅之王瞥視下帶來的詛咒。


    自那視線投下之後,文明的進程就被按下了暫停鍵。知識被圈定,科技與魔研學的上限被封鎖,每當她要突破這被圈鎖的知識範圍時,那些確定的常數變成了不確定的未知數,一切數據與研究失去了它的意義。


    對文明的封鎖隻是一方麵,更恐怖的來自寰宇的猩紅軍團。


    它們是血可汗意誌的延伸,給範大陸帶來了數之不盡的災難!一度毀滅了三分之二的有生區域!


    這個世界一度陷入絕望,但是也許是命運使然,一群異界來客闖入了赫茉茉的庭園,可笑的認為她是位沒有力量文職,想要刺殺她竊取魔王的神選。


    異界來客這個世界有很多,一般的處理方法是交付當地的穿越異常管理局處理,若是無害,可以保留人權,給予最基本的公民身份。


    可惜,對方是帶著惡意來的,赫茉茉抽取了記憶,進行了切片研究。


    異世界的趣聞與知識,可以算是赫茉茉眾多無聊消遣中比較有意思的一項。


    隻是這次,他們給她帶來了不一樣的驚喜,她第一次接觸到主神空間,輪回者這件事,再一次明白了寰宇的廣大不可想象!


    她同樣意識到這是她突破範大陸認知圈鎖的希望!


    憑借自己的能力,偽造了虛假的信息與 id,在那輪回者的論壇上,赫茉茉潛水了一段時間了解機製,隨後將自己的問題一一發表出來。


    可惜,無論在哪裏,庸人總是占據大多數,大多數的回複都是雲裏霧裏,不知所謂。時間過去幾十年,這些問題早就不知道沉到了什麽地方。


    就在赫茉茉準備放棄,迎接世界注定到來的末日時,她發現自己的帖子,竟然有了新回答,內容的開頭雖然充滿鄙夷,但給出的答案讓她瞬間醍醐灌頂!


    那詭譎而扭曲的理論更是讓她看到了絕望中的希望。


    所謂的哲學性神明在對方的言語中,被肢解,被剖析,被摒棄,被當做垃圾一般貶得一文不值。


    那圈鎖她世界的難題,被對方的一句話給撕開了一道口子,範大陸的魔導科學也在這一刻開始蓬勃發展!


    與盺殃的賬號交談,赫茉茉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學生時代,自己坐在樹樁上,聽著啟蒙老師講述著晦澀的魔藥理論。


    這些知識,不該是範大陸現在的文明可以掌握的,文字和語言承受不了這些知識,為了掌握它們,赫茉茉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殃」這般的存在,來她小小的中央學院擔任一名特邀教授,說實話,她心裏是真的過意不去。


    幸好對方並不介意。


    此後,盺殃的賬號已經被赫茉茉列為了特別關注,她認為對方的一切行為,都有著她不清楚的深意。盺殃一發消息,她必定隨後跟貼,盺殃罵人白癡,她就發文傻逼。


    而當她得知盺殃發帖稱打算去其他世界度假休憩一段時間時,她立即發出了邀請。


    這個世界希望渺茫,她不奢求對方這樣的存在能出手進行幹預,但至少希望對方能記住這個世界的美好。


    若世界回應傷痛,真的綻放不出人性的光芒,那與其等待末日降臨,軍團的踐踏蹂躪,不如親手將其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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