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聽到有人再用暗號敲門,眾人知道是自己人也就沒在緊張,周銘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發現是錢禹,隻聽錢禹說道:“小少爺想找趙來虎。”


    郝臨安和李盛灼微微一陣同時望向了趙來虎,李盛灼納悶道: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勾搭”上了,趙來虎聽後得到了李盛灼的示意出去了,換來了錢禹,這對於李盛灼來說到沒什麽,正好錢禹來了也有事情要說。


    李盛灼向錢禹說道:“我們在說東北易幟的事情,你把你知道的說一下吧,奉軍內部的事兒。”


    錢禹聽後說道:“其實大帥對於日本的威脅並不在意,熱河易幟隻是暫緩外界對於東北不易幟不滿的情緒,內部利益才是最大的阻礙。所以維持保安司令政治製度和東三省稅款自征自用這才是東北易幟最主要的條件。”


    眾人聽後沉默不語,也都知道南京政府作為中國唯一合法政府,既管不了東北軍,又收不到東北的錢,那還叫什麽統一呢?


    “或者,就看南京和奉天相互等到最後誰先撐不住吧。”李盛灼總結道:“目前主張的是和平統一,若是蔣先生的地位不穩換上來其他的先生,難保不會第三次、第四次北伐戰爭,這對於剛上位的大帥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眾人聽後也都點頭說是,郝臨安說道:“目前咱們的首要任務就是促進好談判的順利進行,不管是在輿論還是日本的幹擾都要把他們扼殺在萌芽之中。在就聽從南京的所有安排,有一點風吹草動要及時的跟我們匯報。”


    眾人散去後,李盛灼跟郝臨安單獨在會客廳停留了一陣,兩人細細的複盤了從六月到十月的這一係列的談判內容發現現在除了等待,沒有任何辦法。


    李盛灼向郝臨安問道:“你著急回去麽。”


    郝臨安說道:“嗯,還要回去跟我們那的同事說一下事情,有事兒?”


    李盛灼回道:“到沒事兒,那你現在走麽。”


    郝臨安說道:“我跟大侄子告個別就回去。”說著兩個就朝李鈺的房間走去,一進門就看到李鈺的桌子上放著一摞又一摞的賬本,正說著趙來虎又捧進來了一摞,李盛灼好巧的走向前問道:“你在做什麽。”


    李鈺沒抬頭的說道:“查賬,早點查完早點回家。”


    郝臨安看著李盛灼一副“你瞅瞅你的好大侄兒”的表情,李盛灼走向前說道:“這都是我得事兒,你剛好怎麽能勞累,大夫來了麽?”


    趙來虎插嘴道:“大夫已經來了,紮過針了,就是小少爺把我咬的不輕。”說著就擼起袖子發現趙來虎粗壯的胳膊上有一口深深的牙印,郝臨安看到後笑著問李鈺:“是不是錢禹的胳膊太細了沒有肉,你才換趙來虎好咬他。”


    李鈺聽到兩人的話後,裝著沒聽到的樣子手裏麵依舊撥弄著算盤,臉已經早已羞紅了一片,李盛灼說道:“別算了,好好休息,你郝叔叔要回去了。”


    李鈺抬起頭看著郝臨安說道:“真好,快走。”


    李盛灼聽後嗔怪道:“玉兒不能沒禮貌。”


    李鈺委屈的起身下地,朝郝臨安拱手道:“送郝叔叔好走 。”


    郝臨安再次的一把摟住李鈺,跟上次在鎮安縣告別的時候一樣的在他臉上親了個遍說道:“我的好大侄兒,叔叔會再來看你的。”


    等送走了郝臨安,李盛灼去商行吩咐了事情,屋內就剩下李鈺和趙來虎,李鈺回過頭盯著趙來虎,趙來虎納悶的朝李鈺問道:“小少爺有啥吩咐。”


    屋外的下人此刻就聽到屋內趙來虎陣陣的求饒聲:“啊,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說了,小少爺你牙口真好,啊,不敢了不敢了。”


    秋去冬來,郝臨安在1928年最後一次見到李鈺在奉天的故宮裏,他把李鈺抱在龍椅上說道:“你要是早出生幾年,你也會當皇帝。”李盛灼嗔怪郝臨安胡說八道,郝臨安說道:“我可不是胡說的,你想想你家格格當年可是被選做入宮做皇後的。”


    叔侄兩人聽到郝臨安提起了張修春,李鈺說道:“我想祖母了。”說完又補充道:“還有祖父,父親,叔叔,嬸嬸,弟弟妹妹們。”


    李盛灼把他從龍椅上抱了下來說道:“咱們出來已經大半年了,也該回去了,這樣吧,我看奉天商行的賬目也差不多了,咱們等月末就回去吧。”


    李鈺想了想說道:“那就等年末回去吧,反正都已經出來了,等把奉天全年的賬目核對完咱們就回去。”


    李盛灼想了想,南京和奉天的談判也估計到了尾聲,反正都等了那麽久也不差這點時間,他跟郝臨安說:“你這隔三差五的過來,你們縣裏的事情不管了?”


    郝臨安無所謂道:“這倒沒事兒,反正有我家好爺子在呢。對了,聽說當年皇帝從京城跑過來帶來了好多東西,要不要去看看。”隨後幾人又去了文溯閣放四庫全書的地方,正巧碰到了一個老人在掃地,李鈺胸前明晃晃的玉佩被老人看到了眼裏,他怔怔的看著李鈺出神,鬼使神差的跟在三人的後麵,等李鈺要上廁所的時候 ,他也跟了進去跟李鈺說道:“小兄弟可否讓老人家看看你這塊玉佩。”


    李鈺打量了一下老人,隨後大方的摘下了玉佩交給老人的手中,老人看著手裏的玉佩細細的打量著,突然問道:“敢問小兄弟,這玉佩是誰給你的。”


    李鈺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聽我祖父說好像是個老乞丐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給我的。”


    老人撫摸著玉佩還給了李鈺說道:“好,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好,好,好。”


    連說了三聲好之後,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李盛灼看到李鈺在還沒從廁所出來就進去找他:“怎麽那麽長時間,快出來吧。”


    李鈺說道:“那個老人要看這個,不知道為啥很激動。”說著把玉佩舉了起來,有兩個同樣是掃地的老人路過李盛灼他們的身邊在說道:“這個老王爺又咋了,我看到在抹淚。”


    另一個說道:“誰知道呢,自從這個“王爺”在南方被革命黨清算了家族後,就一直瘋瘋癲癲的,好在有奉天政府收留這在這個宮裏麵掃地,要不然都會被餓死。”


    李盛灼聽到後沒有細想,就帶著李鈺離開了,跟一個時代就此的匆匆離別。


    年末隆冬季節,李盛灼幾人準備回陽穀縣,再次踏上了回程的火車,回去的路程不再是坐船,而是繞著整個海灣要比坐船多出了幾天的行程,在火車將要行駛到青榆市的時候,李盛灼起身準備去趟廁所,有個身穿中山裝的人跟他擦身而過,李盛灼進到了廁所關上了門,從兜裏麵掏出來了剛才那人往自己兜裏塞進的紙條,上麵赫然寫著四個小字,他看過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像是通關打怪一樣,目前他們暫時的可以修正一些,可他不知道的是,曆史的走向正在朝著更加萬劫不複的路線走去。


    他掏出打火機把紙條燒掉,看著火焰正在蔓延著燃燒,正在吞噬著四個字:東北易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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