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直接道:「小配角的招募要求比較低,預計下個月3號開始,你可以關注一下群演群裏麵的消息。」


    這麽說,相當於委婉拒絕了。


    但樊霧內心真是計劃是,過後找機會跟黎雙提一嘴,隻要詹月柔去參加麵試,就直接給她內定一個不需要太多演技的小角色。


    不了解事情的詹月柔,臉上明顯出現失望的情緒。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就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還要去趕公交車。」


    樊霧點頭。


    詹月柔笑了笑,轉身又進了樓梯間,噔噔噔跑了下去。


    樊霧這才收回目光,徑直走向休息室。


    十分鍾後,她準時回到麵試房間。


    伏新煙已經就位,桑知酒在休息室等候。


    相比於第一場,伏新煙顯得更為緊張。表演到一半,她自己中斷表演,緩和了一下情緒後,看著樊霧請求道:「我,我想請樊霧老師上來,幫,幫助我對戲,可,可以嗎?」


    麵對公司新人的請求,樊大影後不為所動:「無實物表演是一個演員的基本功。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來一次。」


    伏新煙尷尬點點頭,休息兩分鍾,重新開始。


    等到桑知酒進來的時候,樊霧用手托著腮。


    桑知酒上台,剛擺出陳悅要和慕一甯吵架的架勢,人還沒入戲,就聽樊霧提了一句:「要不要我幫忙對戲?」


    房間內眾人都朝她看來。


    樊霧解釋:「我隻是覺得有個對手,能更好看清你的演技。」


    難道第二場試演本來就是這麽安排的?前麵的伏新煙也跟樊霧搭了戲?


    這個猜測還算比較靠譜,於是桑知酒深吸一口氣:「麻煩樊老師了。」


    樊霧笑:「不客氣。」


    她推開椅子,正準備起身,旁邊黎雙向她投來一個眼神,裏麵分明清清楚楚寫著「偏心」兩個字。


    樊霧不以為意,甚至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就當我是吧。」


    她走到桑知酒身邊,張開手臂:「那我們開始?」


    桑知酒揉揉臉,提醒自己現在是試戲,不能對樊霧這個混蛋露出奇怪的表情。


    接著,她對樊霧輕點一下頭:「唔,開始吧。」


    第18章


    盡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看到樊霧那張臉,桑知酒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好在這一段劇本是陳悅和慕一甯吵架,兩人不用互相擺什麽好臉色。


    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沉浸在角色之中,隨後看向樊霧,呆呆問了句:「甯,甯姐,怎麽了?」


    樊霧剛剛還閑散站在一邊,此時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不一樣。


    她渾身的優雅褪去,眉眼間透露出一種年少輕狂的狠厲。


    麵對還不在狀態內的「陳悅」,她勾了勾嘴角:「你說呢?你今天幹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


    桑知酒努力塑造出此時陳悅應該有的無辜神情:「我不就是打了一巴掌那個□□嗎?


    「她那麽囂張,都舞到我們樂隊臉上來了。鵬哥他們還說我給她的教訓太小了呢。」


    慕一甯這一刻的表情有些呆滯。


    初見陳悅時,她在她眼裏,是一個幹淨到能反光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陳悅居然也變成了像她這種沾滿淤泥的人——


    滿嘴髒話,一言不合就靠武力解決問題。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迷惘,甚至開始思考自己當初鬆口,同意陳悅加入她們樂隊,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錯誤的開始,錯誤的過程,造成了如今錯誤的局麵。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認知,慕一甯整個人變得瘋狂起來。


    她狠狠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落,任由啤酒瓶渣子灑滿出租屋每一個角落。


    陳悅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隻看到對方充血的雙眼。


    接下來,就是慕一甯對她瘋狂的咒罵侮辱。


    慕一甯存了將她永遠趕走的心,半點沒留情分。


    桑知酒屬實是被樊霧的表演嚇了一跳,以至於有幾秒鍾,她的大腦是完全空白的,想不起接下來的任何發展和台詞。


    樊霧在她麵前一直是優雅的,即使是跟她作對,也是端莊美麗,她從沒想到,樊霧扮演一個失態的人,既然也能這樣,貼合到全無違和感。


    慢慢地,在樊霧的帶動之下,她也入了戲。


    年輕的陳悅以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貼近自己的心上人,沒想到到頭來,居然被對方罵了個一無是處。


    她幹巴巴反駁幾句,最後不堪受辱,哭著跑了出去。


    桑知酒一路跑到舞台角落,等到黎雙和樊霧招手讓她回來時,她的眼淚還在流,完全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


    樊霧還沒回評委席,從黎雙手中接過一張紙巾,走到桑知酒麵前。


    即使是抱著安慰小朋友的想法,她說起話來還是嗆人:「我捅壞泉眼了?怎麽哭得這麽起勁?」


    桑知酒抽抽噎噎,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紙巾,嘴裏抱怨道:「你,你好兇,罵得可真狠……」


    「不是我……」樊霧糾正道,「那是慕一甯。


    「如果是我,肯定捨不得對我們酒酒那麽凶?」


    桑知酒一愣,反應過來後別扭地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樊霧笑了笑,轉身回到評委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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