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就到了蘇墨笙教書的那個小學門口,我在校門口來回徘徊。踢著路邊的小石頭,小樹葉。時間越來越近,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我想過麵對麵送給她,麵對麵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可是當我看到她了之後,我還是害怕了。我把花放在了保安亭,托保安幫我轉交給蘇墨笙。然後迅速的躲到樹後,悄悄的看著她。


    我想她應該知道是我了吧,拿到花的時候滿眼的溫柔,就像是從前她看她的小笨蛋一樣。突然,她四處張望了起來,嚇得我心髒砰砰直跳,迅速背靠在大樹的後麵,摸著胸前的戒指,感受到它隨著我的心髒劇烈跳動著。


    當我再回過頭時,蘇墨笙已經抱著花走進學校裏了。


    沈海:「棠棠,生日快樂,我在江邊餐廳等你。」


    沈海來了w市也挺好的,相互有個照應。不過即便,沈海好不容易逃離了沈耀輝的視線範圍,沈耀輝每天也沒消停,天天催他相親。他最近好像也終於遇到了一個聊得來的。


    「這裏。」沈海向我招手。


    我在沈海的對麵坐下。


    「我有個朋友,也是今天生日,我叫了她,你介意嗎?」


    「那個朋友應該就是你最近一直在聊的那個吧。」


    「不介意,就覺得,挺巧的,今天挺多人生日的。」


    「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


    沈海溫柔的詢問電話那頭的人:「你到哪了,我去接你。」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餘光中,坐在對麵的沈海稍微整理了一下,準備去接人。


    「你在這等我一下。」


    我還沒發現他身旁的坐位上放著一大束玫瑰花。


    沈海拿起玫瑰花,向餐廳外走去。


    「看來我的玫瑰是還是來遲了啊。」沈海用一種緩解尷尬的語氣說。


    「是我的學生送的。」


    對方接過沈海手裏的玫瑰


    「還是要謝謝你的禮物,很美,謝謝。」


    她的聲音很熟悉,甚至可以說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的聲音。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都會在我腦海中浮現,她的溫柔的聲音,一遍遍的喊我小笨蛋。


    聽到聲音的我,迅速回過頭看。


    是她。


    蘇墨笙,手裏抱著的,是我送她的百合。此時正艱難的接過沈海準備的玫瑰。沈海似乎注意到她不方便抱兩束花,便提議先幫她拿著玫瑰。


    沈海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以蘇墨笙的修養,本應該客氣的回應沈海「謝謝。」可此時,蘇墨笙的目光全都在我的身上,忽視了沈海的動作。


    「你們認識?」


    蘇墨笙還在呆滯的看著我。


    我搶在蘇墨笙之前回復了沈海。


    「不認識。」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說不認識。可能是我覺得,如果我說了認識,換來的隻有三個人的尷尬。


    蘇墨笙似乎不滿意我的回答,微微的皺了眉,若不是她正盯著我看,或許我也很難注意到。


    但她沒有戳穿我,而是自然的坐下,最後都沒有向為他拉開椅子的沈海說謝謝。


    「你妹妹,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學生。」蘇墨笙看著我,向沈海解釋道。


    「你不是說你曾在s市教過書,很喜歡s市嗎,我妹妹也是在s市長大的,我覺得你們倆應該能聊的來。」沈海幫蘇墨笙整理著麵前的餐具。


    餐廳可能開了空調,但我不敢脫下外套,因為蘇墨笙戴著我送她的戒指,如果我脫下了外套看到我胸前的戒指。一切就難以解釋了。


    「我去一下廁所。」我找了理由開脫,趕緊去廁所取下戒指,放進口袋裏。用冷水拍打著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到座位上,我脫下了外套,盡量保證我的行為正常,語氣平緩。我拿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下口,稍微緩解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姐姐,在s市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地方,食物嗎。」我用非常平靜的語氣問道。


    蘇墨笙,看上去,除了見到我的第一眼有些許的激動,現在已經很平靜了。


    「我喜歡海。」蘇墨笙的語氣也十分平淡。


    我看向了窗外,說實話,當我聽到蘇墨笙這麽說的時候。多多少少我有些心動了。在那個海邊,我們有太多的回憶,第一次約會,第一次告白。


    看著窗外平靜的江麵,心卻止不住的蕩漾。


    可是後來,我猶豫了。


    她說的海,是什麽海。


    看到沈海,悉心的給蘇墨笙夾菜,倒水。他能跟蘇墨笙一直聊,聊文學,聊工作,聊書,聊美食。蘇墨笙也能從容的回答他的問題。


    對我來說,這餐飯吃的是十分艱難的。看到他們談天說地的時候,看到沈海溫柔照顧蘇墨笙的時候。我覺得他們真的很般配,曾經蘇墨笙跟我說過,她的父母希望她找一個「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的人。」我想沈海是非常符合的。


    或許蘇墨笙喜歡的海,是沈海的海吧。


    或許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的自我感動罷了。


    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翻看著這麽多年我給蘇墨笙發的消息。不禁問了自己一句,三年了,發了這麽多消息,真的有意義嗎?為了蘇墨笙來到這裏,是對的嗎?


    我呆滯的看著「蘇梨花」。


    「一樹梨花壓海棠啊。」自己嘲笑著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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