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狐疑地看了林玄一一眼,說實話,他不認為林玄一可以撐到下一次賣報紙的時候,況且這個交易,好處不是都給他占了嗎?還有人這樣做生意?


    但林玄一誠懇的表情看上去又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


    此時談笑風生的兩人沒人預料到之後發生的一切。


    -


    「給我滾進去!」艾羅拿著一根鐵棍驅趕著剛吃完早飯的孩子們,林玄一被夾在正中,推搡著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間。


    「接下來幹嘛?」林玄一輕聲問自始至終離他不遠的黑澤陣。


    「洗澡。」


    啊,洗澡。


    他剛要掀起自己白布兜的衣角,就看見所有小孩瑟瑟發抖地縮在一起,沒一個脫衣服的。


    於是他也停下動作。


    「等一會兒抱頭蹲下來,多疼也不要出聲。」黑澤陣告誡。


    林玄一剛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一根水柱便兜頭淋下來,帶著強烈的衝擊力,撞在身上。


    還算熱。


    在這本就不溫暖的天氣,水灑在孩子們身上時候隻是溫熱,好幾個都被沖地踉蹌幾步,誰都想躲進角落裏去,但艾羅不會允許。


    林玄一蹲在地上,這點水流對他來說和下雨也沒多大區別,他踮起腳,用後腳跟踩起幾片水花。


    黑澤陣瞥了一眼自己玩的開心的林玄一,縮回視線,蹲在原地縮成一小團,十分克製地輕微發著抖。


    「站起來!給我站成一排,站好!展開雙臂!」


    艾羅端著那柄高壓水槍,好像戰場上的屠夫。


    於是孩子們又瑟瑟發抖地站好,老老實實展開雙臂,林玄一看著前兩天對他還算溫和的艾羅肅著張臉,「老規矩,誰能後退在三步之內,我就會在今晚獎勵他額外兩個土豆。」


    「好!」諸位小蘿蔔丁的應和聲極為響亮,可見兩個小土豆對於飢餓的人來說能有多誘人。


    但對林玄一來說就不是什麽令人開心的獎勵了,他在被衝到的時候立即倒退四步,剛剛好卡在了獎勵線的外圍。


    令他意外的是,黑澤陣也退後的相同的步數,但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不想要獎勵的模樣,一種孩子當中,隻有那個小胖子最後憋紅了連硬是站在原地。


    艾羅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一群吃白飯的東西,看看你們!」


    在水槍的重壓之下,能夠隻退三四步的都在少數,大多數孩子都被推到牆角,然後擁在一起取暖。


    正麵沖完,他們又被勒令轉過身來再沖一遍,好不容易等艾羅走了,幾個孩子大喘一口氣,紛紛癱坐在地、岔開腿,憋了一會兒後又大口喘息起來。


    直到艾羅拿了一筐白毛巾過來,她拿著筷子,將毛巾夾起來,像是夾著一塊豆腐似的地遞到別人麵前。


    黑澤陣將毛巾搭在肩上,拎起邊角擦了把臉之後就呆了吧唧地站在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艾羅又開始趕人,「走!出去曬太陽去。」


    林玄一眼尖地看到已經有瘦弱的孩子打了個噴嚏。


    他剛往那邊邁動步子,就被抓住手腕。


    林玄一看見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老實點,別總想著幫別人。」黑澤陣沉聲道,看起來不太高興。


    在日後會在「危機時刻」救助自己並且給吃給住的友人麵前,林玄一理所當然地放棄了看上去快感冒地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曬太陽的時候,大多數孩子們都將身上的濕衣服就地脫下,搭在草場曬被單的鐵欄杆上晾幹。


    逃離了那間地獄一般的洗澡間,光著屁股的小豆丁們仿佛一群快樂的小天使。


    小胖子站在高處喊:「勞資今天有六塊土豆!!」


    林玄一瞥了一眼他毫不遮掩的姿勢,不忍直視地縮回視線。


    黑澤早已習慣這種場麵,他背過身,一言不發地站在太陽底下晾幹自己。


    林玄一借著毛巾的掩護擦幹了頭髮,才發現黑澤的頭髮還在濕淋淋地滴水。


    他想到那個快感冒的小孩。


    於是上前一把扯過黑澤陣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將它往人頭上一搭,左右手輪番上陣,擦得人不得不把頭都低下來。


    再快速揉擦的毛巾掩蓋下,林玄一一點一點將對方柔順的銀髮烘幹了。


    保證正常,不留一絲痕跡,帶著一點毛巾難以擦幹的潮氣。


    蓬著頭髮的黑澤陣看上去像隻被揉亂毛髮的幼貓,但由於頭髮過於蓬鬆,於是無端讓林玄一聯想到了手機裏那隻緬因貓小時候的樣子。


    他又想到貓貓遊戲和真人聯動的恐怖功能,情不自禁將自己擼貓的手對比起真人。


    一般貓貓都很喜歡被摸下巴和脊背,rua多了的話,比如啾也,他應該從上到下從前到後都摸遍了,包裹尾巴根。


    說真的,尾巴根是是哪裏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q:尾巴根到底是哪裏?


    ——


    感冒還沒好,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半夜39°,但是水也掛了,藥也吃了,最後無計可施隻能物理降溫。


    今早又去掛了半天鹽水,回來總算寫的動了寫了更新。


    我一到半夜就會發高燒,回到最初的起點,所以一直也好不了,不知道怎麽回事。


    明天還得去掛水,醫生說我要是好不了還得接著掛……


    還想著一章一萬字全寫完……看看周一能不能履行一萬字承諾吧,最近是不行了,我隻要不高燒就可以寫,咳嗽什麽的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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