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別有所求。


    也許是因為作為隔斷的木板消失了,樓梯間裏的空氣十分潮濕,連牆壁上都滲出一些水分。


    借著牆壁上點燃的燈光,中原中也看見了這個小倉庫的全貌。


    非常小,除卻樓梯的占用麵積,下-麵竟然隻有一平方米左右的大小。空氣中瀰漫著十分濃重的酒味,是紅酒的氣味,但這個味道不太正常。


    這種氣味的紅酒不是海邊產出的,有人為了布置這一切,將波爾多葡萄園中的紅酒不遠千裏搬到了這裏。


    中原中也看向林玄一,「你要不要退後一點?這個倉庫後麵有一個暗室,我現在要打開它。」


    「那你開。」林玄一抱胸站在台階上,等著中也的動作。


    中原中也無語片刻,「等下這裏很可能會塌,你確定還要站在樓梯上?」他自己就算了,可以控製重力不被砂石砸到,但是林警官就不同了,他至今都不知道林警官作為一名聲名遠揚的軍警,為什麽會屢次被黑手黨為難。


    林玄一看了看牆壁,又看向中也,塌?為什麽會塌?難道中原說的打開,真的是「打」開的意思?


    「這是個就地取材做出的房間。」林玄一指了指赭發青年背後的牆壁,「看材質,應該是海邊搬來的石頭,如果暴力打開,整個地窖都有可能坍塌,這會壓倒酒窖。」


    中原中也微張嘴唇,林警官……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話。


    「我來吧。」林玄一走下台階,屈指輕輕在牆壁上敲擊,很快就找到了機關的所在位置,將那塊微微凹陷的磚塊向下一壓,整扇石門側移開,露出了門後幽深的酒窖。


    沒有了石門的遮擋,酒香撲鼻而來,林玄一聽到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氣。


    「你喜歡酒?」


    「還行。」中原中也說著,瞥了一眼林玄一,林警官好像很能喝酒的樣子,一般酒量人在這種充滿酒窖的環境下很容易醉酒,但林警官看上去對這種氣味半點反應也沒有。


    「平常喜歡喝什麽?紅酒?威士忌?白葡萄酒?」索性這些單詞都是英文演變,林玄一說的還算順口,既然開始學日語,那就要多練習,隻有交流,才是學習語言的真諦!


    「……紅酒。」中原中也看著酒桶上的標識沉思,林警官可能不知道,但這個商標下幾乎所有品種的紅酒都塞滿了他的酒櫃。


    這是柏圖斯,他最喜歡的紅酒,敵人甚至對他的喜好一清二楚。


    「今天也是徜徉在紅酒中的一天,糟糕、糟糕,不小心把長官的房子弄塌了,藏起來、藏起來。」


    「你在讀什麽?」


    「木桶上的字。」林玄一敲了敲木桶的側麵,上麵用熟悉的筆跡雕刻著兩排英文,與假名相比,這些英文筆跡就流暢熟練許多。


    與他明顯的謎題和擺在平台正中央的小士兵不同,中原中也顯然被設置了更多阻礙,為什麽?


    而且,徜徉在紅酒中,難道說,那個人將小士兵藏在了酒桶裏?


    怎麽可能?這裏至少有五十桶酒,難道要一桶一桶打開看?


    中原中也像是知道林玄一在想什麽似的,「一般來說這種釀造酒桶都會開一個小孔,供釀酒工確認酒品的釀造程度,在這裏。」


    他指給林玄一看,「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想要我找的東西應該就在一桶裏。」


    「為什麽?」


    這一桶擺在酒窖的中間偏後,是一個極其不顯眼的位置。


    「酒窖中的50桶都是不同年份,這一桶是1986年的……」


    「是你喜歡的?」林玄一接話。


    「嗯。」中原中也應了一聲,他摩挲著酒桶邊緣,雖然也可以暴力強拆,但他不想讓木屑掉入紅酒,影響紅酒的味道。


    「開這種酒桶有一種專門的撬棍,不知道這裏有……」沒有?


    中原中也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看到林警官不知從哪裏翻出來了一根撬棍和燒火棍,一手握著一根,氣氛莫名詭異起來,他莫名覺得林警官接下來又要——


    「愣著做什麽?我這裏的棍子,你要哪一根?」


    第28章


    中原中也沉默著拿走撬棍,從林警官的表情來看,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容易讓人誤會的驚人之語。


    這個酒窖氣味濃烈,他感覺有點暈乎乎的,耳朵像沉入水裏,得趕緊找到線索出去才行,在酒窖裏呆的太久會醉。


    中原中也打開酒桶,果不其然,在酒液的上方漂浮著一隻木質的人偶士兵,人偶浸染過酒液後變成紫紅色,顯得有些詭異。


    他撈出士兵,很快找到了藏在下麵座孔中的紙條。


    「九個小士兵,秉燭到夜半,清早叫不答,九個隻剩八。」


    這東西與其說是謎語,其實更像死亡預告。


    「喂,我們上去。」中原中也將酒桶合上鎖好,有點惋惜地嘖了一聲。


    「你怎麽了?」


    「哈?什麽怎麽了?」


    沒怎麽你幹嘛對著牆說話?他長得很像牆嗎


    「走了!等我上去把那個始作俑者找出來交給紅葉大姐審問!我要讓他&=%¥&!」


    好傢夥,已經聽不懂了。


    林玄一看了一眼酒窖,雖說一般人確實不能在酒窖裏呆超過20分鍾,容易醉,但是……你可是黑手黨啊!酒量也太差了。


    「還有你!」中也指著牆壁大喝道:「就算森先生讓你加入黑手黨,我也不會和你野戰的!我、是正經的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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