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晚笑,「挑個晚上的時間。」


    蘇白洲:「嗯?」


    「挑個晚上的時間,」江沉晚重複了遍,又低低笑了聲,嗓音懶散,「我好來接你。」


    之後這事兒就成了每天晚上江沉晚必定會問的一句。


    「——下下周五過來?」


    「嗯。」


    「——下周五過來?」


    「對。」


    「——這周五過來?」


    「...是的。」


    到了要去的那周的周三,他依舊問,「後天過來了?」


    「.....」蘇白洲感覺他特別像期待去春遊的小孩,還是耐心地應,「對,周五過來。」


    「行,」江沉晚在那邊輕笑了陣,「到時候我去接你。」


    這句也不知講了多少次了。


    蘇白洲點頭,「嗯嗯。」


    她其實沒提前請假,怕主任臨時又變卦,等到周四的時候才和他說。


    主任卻出奇地沒阻攔,很快給她簽字批假了。


    她又和河源那邊的學校聯繫了,負責的老師也很爽快地答應,隻是說孩子們都很想她。


    她去了那邊幾次,真切感受到缺乏教育的地區孩子們的心理狀況能差到什麽地步,也和那邊簽了長期的合作協議。


    一切都很順利,她周四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和上次一樣,帶著東西去上班,下班就直奔飛機場。


    第二天上午,卻出了點小插曲。


    起因是楊欽早上頂著黑眼圈來的,工作也一直不在狀態,一副想哭又哭不出的樣子。


    蘇白洲上午還是忍著沒說什麽,等到中午的時候,才和他問了問情況。


    楊欽不吭聲,她不是喜歡拿事兒威脅的人,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如果以後你的工作狀態還是這樣的話,我可能會考慮不給你實習期的表現評優的。」


    楊欽嘴一癟,表情委屈到了極致,「老師,我房塌了。」


    「.....」蘇白洲人都愣了,「你...你家嗎?」


    「....不是,」楊欽本來想哭的,又有點被她逗笑,「老師,塌房的意思是喜歡的明星做錯事了,不值得粉了。」


    「......」


    「你有看微博嗎?」楊欽拿出手機,邊吸鼻子,「我昨晚看到的時候,失眠了一整夜,我真的就是想不通為什麽。」


    他點開微博,把那條視頻找出來給她看。


    是一段黑白的監控,底下的時間顯示的是2007年6月份,畫麵內,裴於傑正帶著幾個穿校服的男生,往已經縮在地上的男生踢踹。


    畫質並不高,但在視頻的最後,其中一個男生扯了一下裴於傑,示意他抬頭,似乎是告訴他還有監控,裴於傑罵了聲,才帶著一行人走開了。


    抬頭的那一幀被定格了一下,明顯就是裴於傑本人。


    是一個新註冊的微博用戶發的,id就叫『蒼天繞過誰』。


    配文也隻有很簡單的一句,【我被@裴於傑校園欺淩兩年,這樣的人也配當明星嗎?還在節目裏唱相關的歌?請大家為我和其他受害者討一個公道。】


    底下評論區已經吵得烏煙瘴氣,說什麽的都有,但更多人是在罵裴於傑裝蒜。


    蘇白洲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把手機遞迴給楊欽,還是拍了拍他的肩。


    「不管他是因為什麽原因打人的,他還說自己都經歷過校園欺淩呢!」楊欽越說越染上哭腔了,一個一米七幾的小夥眼眶紅了一圈,「他怎麽能把自己的痛苦又加到別人身上啊!」


    「虧我還粉他這麽久,我現在想到他就想吐。」楊欽低垂著眼,「我昨天都想晚上把他那些海報專輯都燒了,又怕臭到別人。」


    蘇白洲從他的情緒,隱約感覺這孩子以前可能是有相關經歷的,所以這會兒才會覺得特別不能接受。


    她再次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能安慰什麽,便說,「你當我剛剛講不給你評優的那句,沒說過好了。」


    楊欽眼淚汪汪的,哽咽了下,抬手就給她一個熊抱,「老師你也太好了。」


    「......」


    等他情緒穩定之後,蘇白洲吃午飯時,邊又看了下那條微博。


    視頻裏,無論如何放大,還是看不清角落裏蹲著挨揍的人是誰。


    但他發的這個時間點,卻剛好是半決賽第三輪結束,即將第四輪的時候,裴於傑幾場的排名都很不穩定,處於晉級的邊緣線。


    出了這種新聞,無論事情是否坐實,他的人氣都會受很大影響。


    她便也沒再去看了,隻當是裴於傑曾經自己種下的惡,現在終於要嚐到果。


    下午的上班時間一結束,她沒再管別的,一門心思往機場奔。


    路上塞了會車,她預估好了時間,到機場時剛好的,飛機卻故意要跟她鬧似的,晚點了半小時。


    她坐在候機的位置等,江沉晚給她打了電話,陪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從前的事情。


    聊著聊著,蘇白洲突發奇想,問了他一句,「你以前來找我的時候,在火車上的時候都想些什麽?」


    她在座位上,總覺得坐的不安穩,心裏老有個聲音催著她快點,偏偏飛機不來她也走不了。


    不知道以前,他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情。


    「想什麽?」江沉晚語氣透著不正經,「想怎麽親你。」


    「......」


    她回想起異地的時候,自從一次親了,之後的每一次,兩人的確都是膩膩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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