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關係。”蘭敏麵無表情,眼睛中倒映著燭火的暖光,望進去卻隻覺得死氣沉沉。


    “沒關係?”連呈停了記錄的筆,微微抬首,“鄧瑞青分明說你與他是已經成了親,難道你們不是夫妻?”


    “那是他自以為的,我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奈何他實在是纏人,所以隻得騙他咱們是悄悄成親,不讓他告知其他人。實際我們兩人既沒有婚書,也沒有拜堂,最多隻能算是無媒苟合。”


    無媒苟合在她口中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反倒是鄧瑞青讓蘭敏產生了些許厭棄,說起這三個字她便忍不住緊皺眉頭,不自覺流露出了抗拒情緒。


    言淡聽了出來,忍不住望向連呈,想知道她是否能捕捉並利用這絲變化,卻隻能見著個帶著暗色的背影,並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直到連呈沉默片刻,問了出來,“你討厭鄧瑞青?”


    她看出來了。


    言淡心中欣慰喜悅,微微勾了勾嘴角,卻又搖了搖頭。


    連呈能察覺犯人言語中的情緒變化,的確足夠敏銳。可惜卻沒能更好的利用,選擇更合適的方法和時機。


    這樣直截了當問出來,若是某些不配合的犯人,可不會好生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會更加警惕,甚至極端些的會拒絕回答。


    不過言淡知曉要求不能太高,畢竟連呈是第一次審問,而自己的審問也不是次次完美,大家都曾犯下過言語間的小錯誤,這都是人之常情。


    好在蘭敏是個配合的犯人,在被捉時已放棄了抵抗。


    她緩緩答道:“是,很厭惡。”


    “既然厭惡,為何要與他一起行動?”


    “鄧瑞青你們應也見過,他的脾氣就像牛一樣,力氣也大,他瞧中了我,便不管我的拒絕,一定要將我綁在他身邊。”蘭敏傾訴一般將話通通倒出來,“他隻聽自己想聽的,我沒有辦法,隻能騙他哄他,本以為進了牢房便能擺脫他,誰知出來了他還是要纏著我。”


    聽到這裏,連呈似乎略微明了,“你在京城作案後提議分頭行動,便是想擺脫鄧瑞青?”


    “是,我騙他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於是讓他找機會躲進武侯鋪。”蘭敏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她有些許得意,“這傻子一定會照做。我又告訴他我會在京城找一戶富商家中藏起來,千萬不能讓人家知道我的去向,問什麽都不要說……如果他出賣了我,你們也會被誤導。”


    “可惜他並未出賣你,他一直不肯說出你的下落。”


    “是麽?”蘭敏笑容略微收斂,她再次皺眉,沉默下來。


    “既然你想擺脫他,當初為何又要救他?”連呈看著冊子上的證言,“有目擊者見到鄧瑞青和丘捕快打鬥時本已落了下風,驗屍記錄中也寫丘捕快是背後中刀,難道不是你偷襲丘捕快救了鄧瑞青?”


    又是一陣沉默。


    見蘭敏不回答,連呈隻好又問了一遍,目光死死盯著對方。


    蘭敏脾氣不錯,看著連呈的執拗,反而又笑了一次,這才回答,“畢竟認識這麽多年,即使要死,總不能死在我麵前吧……他最好能在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死去,別在纏著我就好了。”


    連呈對這個回答沒有評價,接著問道:“你們為何要殺陳捕快和丘捕快?”


    “鄧瑞青那個蠢貨記仇,所以要來京城找陳猛報仇,誰知中途遇見了這兩個捕快。他被認了出來,便動了手,我去幫忙,就弄成了現在這樣。”


    連呈又問了幾句,將動機和過程反複確認後,終於收起了冊子。


    側旁守衛的捕快見審問結束,立刻將蘭敏押送回去。


    連呈見言淡沒有阻止,踱步走到其身旁,“言捕頭,我審完了。”說完望向言淡,目光中暗含期待,“可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麽?”


    “不必了。”言淡看出了屬下的緊張,鼓勵地拍了拍連呈的背脊,“你做得很好。”


    太好了。


    連呈心中暗暗鼓了鼓掌,她見著言淡走出了暗室,知曉對方應是準備回院子撰寫這次案件的文書,連忙跟了上去,“言捕頭。”等人回頭,她又道:“我最近在架格庫看了許多案卷,見著您敘述案情極為精簡,卻又十分完善,物證人證的證詞也整理得清晰,所以想請教一番……”


    被誇讚的言淡開心回頭,就幾乎要被屬下目光中的崇拜所灼傷。


    雖然知曉這丫頭是自己粉絲,卻沒想到如此狂熱。


    她忍不住退後半步,麵上卻仍然掛著溫和的笑意,“好啊,那你先試著寫寫這次的案件文書,寫好後交上來給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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