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叫醒,但那藥效似乎並未完全消失,因此傅蘭芝被扶出來的時候走得踉踉蹌蹌,身子發軟一般整個人倚靠在含夏身上。


    “見過大人。”


    她勉強行了禮,起身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差點摔倒。


    言淡看著動作神態,倒不像是演的,應是真病了一場。


    她目光微斂,隨即嘴角彎起,和煦如春風般地說道:“快坐下吧,小心別摔著了。”


    “謝大人。”


    傅蘭芝個子不高,素淡打扮地她少了豔麗,多了絲病弱。


    麵對這幾人眼神躲閃,毫無言淡曾在圖中見過的囂張傲慢。


    若不是標注圖片皆能對應上,任誰也不會將這樣一個柔弱女子和凶犯聯係起來。


    傅蘭芝瞥見那黑衣捕頭的笑容,心中略鬆些許,卻聽對方問道。


    “聽說你曾經打斷過何婭慧的胳膊?”


    她一愣,連忙搖頭,“這些都是傳聞,大人請不要誤會……”


    “傳聞,不見得吧。”言淡依舊笑著,“可是有人親眼見著了。”


    袁承繼探查書院時,雖說無人稱自己親眼看到傅蘭芝欺淩何婭慧的過程,但這件事既然傳了出來,證明傅蘭芝隱藏地並不完美。


    不若詐她一詐。


    傅蘭芝果然中了計。


    她本就易怒,此刻看那笑容更是礙眼。


    察覺心中怒火陡然升起,勉強按壓下滿腹的焦躁。


    深吸一口氣,傅蘭芝冷靜下來回憶當時的情境。


    的確是有幾個人見著了,隻是那些人皆出身窮苦,用銀錢便打發了,因此她也沒當做什麽大事。


    難道是這些人收了錢還管不住嘴,透露了出去?


    傅蘭芝想到這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他們一定是誤會了,民女當時是教訓自家的侍女,誰知何姑娘突然出現,這才不小心誤傷了她。那胳膊也不是民女打斷的,是何姑娘自己摔倒,之後含夏慌了神想要扶人,踩到了何姑娘的胳膊……”


    她回首看向含夏,目露威脅。


    “如今我可不能幫你隱瞞了,還不快向大人們認錯。”


    含夏不敢違逆,自然跪下請罪認錯。


    “是奴婢的錯。”話鋒一轉,含夏低垂著腦袋,麵孔也藏進陰影中,“不過何姑娘是個好人,她知曉奴婢不是有意,又憐惜奴婢的身世,所以不再追究此事,饒過了奴婢。”


    侍女比起主子也不遑多讓,直接以當事人不追責為由,便想把這事蓋過去。


    這是趁著何婭慧已死,篤定了言淡無法求證事實。


    言淡輕笑一聲,並不順著這話繼續,轉而從另一角度進攻,“你在學院中經常欺淩何婭慧,許多書生都見著了你對她冷嘲熱諷處處針對。你厭惡何婭慧,與她的仇怨越積越深,所以無法容忍她,甚至將她逼出了書院。”


    “大人您所說的都是舊怨,民女與何姑娘早已握手言和。”


    言淡微微抬眼,“是麽?”


    “是的。冬日,天寒地凍時,民女在池邊賞景,誰知不小心落了水,後被何姑娘所救,從此之後民女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與她盡釋前嫌。”傅蘭芝藏好心底的那絲得意,“大人既然已查到了書院,應該也聽說過此事。”


    她越說越順暢,“大人也可向何姑娘的父母求證……她退學之後,民女經常去看望她,還送了許多她喜歡的物件,一來二去,便與她交好起來。”


    “既然與何婭慧交好,為何還是稱其為何姑娘?”


    因為何婭慧讓人厭惡,她平日都是‘何犬’‘何蹄子’的喊……


    傅蘭芝愣怔片刻,立時反應過來,“何姑娘不喜與人太過親近,這稱呼便一時間沒改過來。”


    言淡對這回答不置可否,隻記錄下來,接著問,“半月前那日的午時之後,你在做什麽?”


    半月前,正是何婭慧失蹤的日子。


    “大人,時間太久,民女實在記不得了。”傅蘭芝搖了搖頭。


    “仔細想想。”


    傅蘭芝望見這捕頭的笑容盡消,看上去愈發威嚴,心中也忐忑起來。


    她裝作仔細回想了片刻,“大概是在書院讀書。”


    言淡眼也不抬,“上得是什麽課?學了什麽?”


    “似乎是趙夫子,講得是經義。”


    “你可要想好在說,學院夫子每次課上都有人記下到場人名,我去一查便知你所說真假。”


    傅蘭芝這才有些慌,“可能記錯了。”她看向身邊的含夏,“民女那日好像是病了,在家休養,對吧?”


    含夏點頭,“是,姑娘很早就睡下了。”


    “病了?”言淡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筆,“怎麽病的?可有請大夫?藥方呢?又是什麽時候好的?”


    傅蘭芝擦了擦汗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錯漏越來越多。


    她心中更加煩躁,語氣也急促起來,“記不得了,可能是回春堂。”


    突然,靈機一動。


    “想起來了,那日和幾位好友小聚了一場,地點就在這院子裏,他們幾人皆可為民女作證。”


    那日他們也參與了,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能互相打掩護,他們必會為自己開脫。


    有了人證,她安心下來,“聚會從白日開始一直到酉時初結束,大人盡管去查證。”


    言淡狀似不經意地再次拿起了筆,“有幾人。”


    “包括民女在內,一共五人。”


    五人啊……


    還是差一人。


    言淡的目光驀然落在了還跪在地麵的含夏身上,瞬間想通了許多事情。


    “含夏那日也在這宅院中麽?”


    “是,她一直跟在民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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