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讓言淡等上兩日。


    隨著皇帝病愈,後又嘉獎奉公門,朝堂氣氛漸漸和緩。


    除了已被貶為庶民的大皇子二皇女,和被其牽扯進去的黑雲軍龍衛軍,再加上如今高升的皇太女……


    其他官員似乎並未受到太多影響。


    一切仿佛重歸於平靜,官員們放下心中大石的同時,自然也放鬆了對家中的管製。


    這種情況下,各家自然不會拘著這些還有差事在身的子女在院子裏胡混日子,將他們都打發了出來,該做什麽便自去做什麽。


    袁承繼與尤悠仿佛商量好一般,在這日的清晨一同踏入了屬於捕頭的小院。


    剛入這屋子內,便見著言淡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那套屬於伏捕頭的桌椅仍舊放在原處,筆墨紙硯未動,桌上灰塵也被擦拭得幹幹淨淨。


    仿佛這人並未離開奉公門,隻是如同尋常一般去到別處拿個案卷,亦或是去找總捕談些事情,過一會便會再次踏入這院中。


    這情景,實在讓人傷感。


    袁承繼本對言淡取代捕頭之位有些意見,現下睹物思人,莫名記起平日伏捕頭讓自己謹言慎行的勸誡。


    滿腹的牢騷一時發不出了,隻能垂頭喪氣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向來冷情寡語的尤悠也難得露出些許懷念,他走上前去,輕輕撫了撫那桌案表麵。


    又踱步到側旁的櫃子前,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言淡假裝專注於手上的事情,餘光卻觀察著,默默給了兩人整理情緒的時間。


    等了一會,見時辰差不多了,她才站起身,舉了舉手上的紙張,“新案子。”


    袁承繼未接話,也不看言淡,好似一個同人置氣的孩童,故意拿背對著人。


    這狗模樣,言淡也不是沒見過。


    若是往常,便直接懟上兩句,或是無視,等著伏捕頭安撫他。


    如今成了他的上級,反倒是難辦。


    尤悠回憶起昨日與自家未婚妻的對話,她話裏話外讓自己多多配合言捕頭。


    他猶豫片刻開了口,“什麽案子?”


    言淡舒出一口氣,好歹是有人願意配合,“近幾日強盜案頻發,均為白日便光明正大的搶奪,衙門查了幾日卻沒找到人。”


    強盜案不是尤悠感興趣的類型,又坐回了位置,靜靜等待下一步吩咐。


    說不出什麽,行動上配合也可以吧?


    他如此想道。


    “強盜案?”袁承繼起了興趣,雖還是背著身,頭卻側過來些許,麵上卻露出些許驚異。


    “是。”


    言淡主動將資料揚了揚,吸引得某個人回身來看。


    隻遠遠看去,也能發現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倒不是這案子本身稀奇,而是總部極少接觸到普通的強盜案。


    畢竟京城向來治理嚴明,不論是白日還是夜晚都有人巡視。


    在這種情況下,強盜案這種案件少有出現,即使發生也能很快吸引巡街捕快或是夜間巡視的武侯,大多當場便能解決。


    除非衝突激烈,苦主還沒來得及找到捕快,便被殺害。


    演變成這種情況,便不是單純的強盜案,而是犯下了殺人罪。


    “亂則生變。”言淡細細與他解釋,“上次叛亂雖被鎮壓得及時,但對周遭的影響依舊不小,更何況夜間的那場大火,燒壞了不少屋子,也多出許多流民。”


    “是流民作亂?”


    言淡搖搖頭,“說不準,也可能是有心之人趁亂作案。”她頓了頓,“這些案子,皆懂得規避捕快的巡視路線,手法幹脆利落,避免與人發生衝突,也曾在同一時間發生在幾處不同的地方。短短三日,已發生了近十起。”


    她也是今日剛拿到的資料,早上隻匆匆看了一遍,還沒能來得及分析出更多,隻迅速捕捉了些許關鍵。


    ‘身穿素色麻衫’‘布巾遮麵’‘眼周額頭均是綠色’


    這些強盜均是如此打扮,應是意圖讓人無法辨認出麵貌特征。


    素色麻衫是百姓最常見的衣衫,加上麵部遮掩便能極好的隱藏身份,這樣方便的著裝卻也暴露出了團夥作案的事實。


    她將紙張分成三份,最厚的一部分留給自己,其他則遞了出去,“我們先看看這些被搶的家中是否有共同之處,推測出凶犯是如何選擇目標,待研究清楚後,再去挑選捕快,帶他們一同到現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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