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屍體後,幾人又分頭帶隊去到不同的現場。


    加入言淡隊伍的都是總部捕快。


    不同於分部捕快被袁承繼身份所迷惑,他們都知曉除了伏捕頭之外,便隻有這位言捕快好相處,且願意教導屬下。


    因此這群捕快商量著一部分跟著伏清合去了鄭家村,剩下的便跟了言淡。


    而分部有幾人不知是否看著言淡如今的變化有些豔羨,也想在總部麵前露露臉。


    這幾人見伏捕頭的隊人滿為患,便擠著加入了袁承繼的隊伍。


    隻聽說這人是國公嫡子,跟著他說不準也能撿些好處,本還在沾沾自喜,卻意外得到了好幾個同情的眼神。


    什麽情況?


    他們有些不明所以,但莫名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走吧!”袁承繼掃了眼跟著自己的這群‘歪瓜裂棗’,皺了皺眉頭,“動作真慢,快上馬啊!”


    “是!”


    “快些快些,慢吞吞的。”


    袁承繼催促了兩句,自己便性急的揮著馬鞭跑出了城門,讓一群屬下慌忙在後邊追趕起來。


    這些王捕頭看在眼裏,瞧著趾高氣昂的袁承繼騎著快馬走遠,那些人也忙不迭跟在後邊吃灰,忍不住搖了搖頭。


    果然老油子還得這種位高權重的二代來收拾,希望他們吃了虧以後也能收收心思,省的總惹自己生氣。


    言淡也露出一抹笑,朝著伏清合與王捕頭拱了拱手,便帶著自己的隊員也出了城。


    言淡選擇的是第四名死者吳沿所住之處,在離豐穀縣不遠的丘村附近。


    吳沿,是周邊幾村中都有些名氣的相士。


    他入行接近十年,一直住在此處,從未變動過地方。


    因此對於村民來說,他不同於那些四處遊曆的陌生相士。


    最開始隻是照顧,後邊變成了信任。


    演變到現在,所有村民成親前合八字都會找他。除了這個之外,他還承接‘驅鬼’‘風水’等相關活計,每日賣些一錢銀子一碗的符水,賺得不少。


    “雖然賺的多,但他住得這房子,倒是有些破舊。”


    “那是自然,這種相士都喜歡擺出不喜金銀的姿態,錢財當然不會露在明處給其他人瞧見。”


    言淡耳邊聽著捕快們的竊竊私語,緩緩撕下封條,跨入門檻。


    屋內灰塵積累不少,底下瓷碗碎片還有倒在一側的凳子皆保持得和案卷中一樣,現場維護的不錯。


    她看向噴濺了血跡的側牆,上邊擺置了幾張字畫,也沾染上了血跡。


    血噴得這麽高,死者頸部中刀時應是站立,大動脈割裂大量出血,才導致牆壁上的字畫被血噴濺到。


    高度和血量都沒問題,但邊緣處卻被言淡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她走到這麵牆的最左邊,這裏有些許不自然的空處,好似被某種障礙物遮擋住了噴射而來的血液。


    再看現場的物件,並沒有東西符合這個障礙物的高度。


    難道凶犯將它帶走了?


    也不太可能,這東西高度四尺,體積不小,把它搬走未免也太不方便。


    言淡突然想到了標注上的幫凶,心頭一動。


    最後兩位死者的頭上都曾出現過幫凶楊欣琪的名字。


    而這四尺多的極有可能不是物件,是幫凶楊欣琪。所以凶犯鄧孟信無需花力氣,幫凶便會自動和他離開。


    鄧孟信在行凶之時,楊欣琪便站在附近。


    吳沿雖被刀砍得連連後退,但他畢竟是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會些拳腳功夫,又堅持站立著,還是有些許威懾力。


    楊欣琪也許是出於擔憂,亦或是想上前幫忙,便走到了兩人身側。


    這時鄧孟信恰好完成了前八刀,看準時機用力砍向吳沿頸部,血液噴濺而出,灑在了楊欣琪身上,因此牆上的血跡便被遮擋了一部分。


    四尺,換算到現代身高大約是一米二多一點,不論是女子還是男子,都還未完全長成。


    即使在如今這個百姓普遍條件不好的大淩朝,並非人人吃得起肉,但因為荒年較少,所以成年女子的身高大多也不低於四尺九,也就是一米五。


    這楊欣琪隻有四尺,那推測年齡應不超過十二。


    得出這個結論,言淡卻更想不明白這孩童從何處而來,為何突然變為幫凶。


    看這凶案現場,打鬥痕跡幹淨利落,並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印記。


    一個十二歲不到的孩子,在凶案現場不哭不鬧,眼睜睜看著其他人行凶,說不準還給予了凶犯某種幫助……


    這怎麽想都有些許超出了言淡長久積累來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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