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假的。


    院子裏的混亂也是假的。


    房間中大開的窗戶,以及窗沿的鞋印似乎也有些不大對勁起來……


    “如若凶犯從門而入,受害者用瓦罐阻止他進門。”言淡站在屋內,緩緩走到窗邊,仔細看了又看,“門是開著的,犯案後又何必選擇從窗而出呢?”


    “這印子好生奇怪。”袁承繼站在窗戶的另一側,看了眼鞋印,“即便是從窗而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外邊倒是半點印跡都未留下。”


    他已檢查過附近的地麵和牆麵,並未見到相似的泥印,幹脆直接從窗躍入屋內,半點未沾到窗沿。


    伏清合此時恰好走入房內,聞言望向這鞋印,“不隻如此,人的重量壓到鞋底,鞋底的泥自然會沾到窗沿,但鞋底是軟的,窗沿最突出的地方受力最重,而側邊平緩處著力小,泥印不該是如此平整,倒像是有人拿著鞋故意印上去。”


    “可凶犯為何要如此布置?”袁承繼有些想不通,“是為了掩藏什麽?”


    “如果沒有凶犯呢?”言淡回想起王玫麗懷疑周貝依夜間與人幽會的事。


    是不是幽會,有沒有行不軌之事,倒是還不能確認。


    但此言的確證實了,周貝依與某個神秘人來往過密,極有可能相助於她。


    想到這裏,她歎出一口氣,“可能是周貝依與人商量好,做出被害的假象,帶著孩子離開此地。”


    袁承繼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她若是不願,直接和離便是,何必如此?”


    “可能是想要撫養孩子……如果王玫麗所言非虛,周貝依身子不好,不能出門做事也沒有收入,和離之後,不論是王家,還是鬧到衙門,孩子都不可能交給她撫養。”言淡說完此言,略微停頓,“不過這些都隻是猜想,還需得仔細調查之後才能確認。”


    說到調查,在這院子裏也查不出更多。


    留下兩個捕快守護現場,其他人皆出了這院子,分頭找到鄰居詢問起來。


    隔壁的院子似乎是空置,這家人回鄉之後便鮮少回來,因此隻得找到稍遠些的。


    言淡走過巷子的拐角,又返回到了孫箏意的家門口。


    當初她本就是為了打聽林修渡而來,在走到這邊時發覺那木門的門縫較於之前寬了些許,仔細一看,原來是門栓已被打開。


    看來這孫箏意從外邊回來了。


    她敲了敲門,“有人在麽?”


    裏邊有男子回答了聲,不出一會,門從裏側拉開,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容。


    “捕快?”孫箏意愣了片刻,連忙行了個禮,白皙的臉上泛出些暈紅,“見過捕快大人。”


    “不必多禮。”言淡打量著麵前這個人。


    一身藍色布衫,黑發被布巾紮起,看上去有些許清貧。


    麵容白白淨淨,眉毛不粗不細,眼睛雖大但眼尾略微向下,五官不驚豔卻也舒適耐看。


    再加上他說話慢條斯理,舉止也有禮,讓人極易產生好感。


    對於這種人,言淡反而心底升起些許警惕。


    她麵色如常,雖走入屋內,卻並未將門掩上。


    隻猶豫片刻,決定以眼下的案件為先,“那戶人家你可認識?”說完指了指方向。


    “那邊巷子有兩戶人,陳婆婆一家如今不在,所以大人您問得應是周嫂子和小魚。”說到小魚,孫箏意露出些許笑意,“小魚聰明懂事,是個好孩子。”


    “你上次見他們是什麽時候?”


    “應是幾個月前了,我也記不大清了。”


    “幾個月前?”


    “是。”孫箏意略微頷首,“王大哥幾月前出了京,周嫂子如今獨居,為了避諱,我便不常往那處走……”


    說完孫箏意介紹了這位‘王大哥’王齊力為人極為仗義,對他也多有照顧,還經常請他去家中用飯……


    “你和這位王齊力關係很好?”


    孫箏意點點頭,肯定了言淡的問話,“王大哥人品正直,這一片的人都很敬重他。”


    “都……敬重?”言淡筆尖微頓,“王齊力年歲幾何?”


    “應是四十有五了。”


    四十多……


    言淡又問,“這周貝依年歲多少你可知曉?”


    “那便不清楚了。”孫箏意麵色有些為難。


    言淡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問題,“你認為她像是多少歲。剛剛及笄?還是二十出頭?與王齊力相差不多?”


    猶豫片刻,孫箏意這才緩緩答了句,“聽說周嫂子剛剛及笄之時,便嫁給了王大哥做續弦。”


    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背後說人的尷尬與羞慚……


    言淡問得更加深入,“你認為王齊力與周貝依的關係如何?”


    “王大哥英武,周嫂子賢惠,自然是夫唱婦隨感情極好。”


    “是麽?可是我怎麽聽說周貝依身子極弱,照顧不了家中……而王齊力又離開了京城,夫妻分離還能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孫箏意搖搖頭,提起這個問題歎息了一句,“但王大哥和周嫂子都是好人,總會理解對方的。”


    此人似乎謹守如今推崇的君子之禮,不願言他人之過,說話滴水不漏。


    不論他是偽裝還是真實,言淡估摸著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真實情況,隻得換了個話題,“昨日夜間,或是今日晨間,你可有聽到什麽怪響?”


    “沒有,一切如常。”


    言淡又問了兩句,剛準備順便聊聊林修渡,突然聞到東廚間傳來一股肉香,瞬間被勾出些許饞意。


    “你在烹煮些什麽?”


    孫箏意微微勾了勾唇角,“做了些濡豕和水晶膾。”


    濡豕便是燉豬肉比較文雅的說法,而水晶膾是將豬肉皮熬煮過後再凍成膠凍的一種吃法……


    他的笑意擴大,“捕快大人奔波勞累許久,不若吃些東西休憩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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