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曉了那人的位置,言淡急著盡快了結投毒案,才好去查新案。


    她壓製住心底的好奇,轉念便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案件上。


    帶著兩位歌女回到奉公門,按照流程找同僚登記好,才領著人去問話。


    憐香和歡棠向來搭伴出去表演,歡棠負責彈琴有時配合著跟唱幾句,而憐香則專注於唱曲。


    在分開訊問中,兩位歌女皆表示那日的公子哥對歡棠興趣更大。


    “其中一位竹青色儒衫的公子與歡棠說得最多,還將隨身攜帶的玉笛賜給了歡棠……”


    說到此處憐香產生了些許羨慕,語氣也少了惶恐,“那笛子歡棠似乎藏起來了,周圍人問起賞賜也不提,連看也不讓我看一眼。”她流露出些許不滿。


    言淡卻注意到她話裏送玉笛的公子,在所有在場嫌疑人的證詞中,均未提起過送笛之事。


    簡少堂今日正好穿著竹青色。


    真正的凶犯簡少堂應是為了隱瞞,另兩人極有可能被毒殺案嚇到因此忽略些許細節,這才沒有提到此事……


    轉頭言淡拿玉笛之事去問歡棠,歡棠卻並未對這玉笛表現出珍惜,提起時無絲毫喜悅之情。


    她低垂著眼眸,認真答道:“那笛子玉質極好,太過貴重,如我和憐香這種低等人,即使帶回家中也是留不住的……所以我出了雅間,看了玉笛一眼後,便將玉笛獻給了劉管事,隻希望能和憐香長期留在樊慶樓表演,不至於如同浮萍般四處飄蕩。”


    歡棠未說出的是,她們這種歌女,最是擅長從人的衣飾打扮判斷家境。


    那簡少堂穿著並不算名貴,且衣衫也略舊,出手便送出如此名貴的玉笛,有些蹊蹺。


    歡棠留了個心眼,果然在打開錦袋的瞬間瞥見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包。


    不論這其中包著什麽,東西如若從自己身上搜出來,背鍋的一定是……


    當機立斷,連拿出紙張的動作都沒有,歡棠隻瞬間便係好了袋子,把錦袋連著玉笛一起交給負責雅間的侍者,由他轉交給劉管事。


    她想著劉管事人忙事多,等他拿到玉笛想要把玩之時,最少也是夜間酒樓關門之後,那時自己早已出了門。


    且東西在樊慶樓放了一整日,是酒樓客人的賞賜,中間還經了其他人之手。


    劉管事懷疑那紙包,也不會馬上懷疑到那個借花獻佛之人頭上。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剛出雅間,歡棠隻打開錦袋看過便獻給了劉管事。


    眾目睽睽下,什麽動作都沒有,自然扯不上關係。


    更何況為了防止這些‘下流’人偷盜物件,進出樊慶樓都會有專人檢查他們的物品。


    歡棠和憐香能出樊慶樓,自然是通過了檢測,除了賞錢,未多拿一物。


    如此一來,人證也有了,歌女便更不會有嫌疑了。


    言淡觀其神情,猜到歡棠應是看出了些什麽,才會有此舉動。


    果然不能小覷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即便是個看似柔弱卑微的歌女……


    言淡也隻感歎了一句,心中繼續順著案情推測……


    樊慶樓侍者上菜之時,一向是多人一起,方便互相監督。


    今日送餐也是照常如此,並未有意外發生。


    所以下藥的時機一定是在雅間之內。


    醒酒湯是在歌女入雅間前便送到了,聽曲之時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正是下毒的好時機。


    如今的難點便是房間中和三位嫌疑人的身上均未搜到毒藥,亦或是任何裝載毒藥的容器。


    那簡少堂突然贈送玉笛給歌女,極有可能是把毒藥或是裝藥的容器藏進其中。


    這毒藥沒被發現,自然無事。


    如若被發現,還可推給歌女。


    隻是這簡少堂沒料到歡棠轉手就將玉笛獻給了劉管事,這個替罪羊自然就沒了。


    言淡想通所有關節之處,露出一抹笑意,走出了問話的暗室。


    “此案可以了結了。”她對身邊整理證詞的鄭靜安說道:“凶手正是簡少堂。”


    找樊慶樓的劉管事拿到物證後,便可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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