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淡叫上了和自己還算相熟的幾個捕快,和他們說明了碼頭的古怪,眾人一齊再次來到了運港處。


    今日過來不是詢問,她直接帶走了監工以及所有管事回到奉公門,並用令牌調取了近幾個月的貨品清單。


    因為碼頭人數眾多,監工還有些許隨從。


    怕他們不配合,所以才叫上了同僚。


    人多顯得更有陣勢一些,才能壓製這些監工管事以及他們的隨從。


    趙三發病就是三月前,得的是臌症。


    而趙易、孫爾、潘豐、潘年和潘慶五人,也是因臌症去的藥鋪。


    再加上管事曾經說,這幾個月的確接連有腳夫得了病。


    這臌症絕不是巧合。


    被輪番審問後,其中兩個管事招供出來。


    原來從幾個月前,腳夫中便出現有人得臌症的情況,但他們都是些年紀本就略大的老人,老人病本就多,所以最初監工和管事都滿不在乎,任他們帶病做事,沒力氣了再辭退。


    誰知後邊陸續有幾個年輕腳夫也開始出現臌症,監工管事才覺出不對,但他們害怕是傳染所得,所以便緊急辭退了這些人,其中便包括趙三。


    此後得病的人逐漸增加,好在京城來的外地人不少,他們辭退一批又來一批,完全不用擔心。


    監工下令,必須把這事瞞起來,以免影響招工。畢竟耽誤了人家的生意,他可賠不起……


    至於患病的人數目為何,他們早已沒有數過……


    被隱瞞的腳夫和纖戶,懷著滿滿的期望在京城落地紮根,花費全身力氣去掙著微薄薪水,卻漸漸失去健康乃至生命……


    ……


    證言記錄下來,言淡差點被這些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的人氣炸。


    她從審訊室走出,勉強冷靜下來,這才能理智仔細思考‘臌症’的來源。


    言淡覺得病因應是和環境相關,她觀察了近幾個月的貨物運送清單,發現恰好從六個多月前開始,有一個商隊因天氣原因,把肉豬肉羊等活物,由陸運轉為了水運。


    動物關在籠子裏,糞便積累。


    在運送路上,或是碼頭上搬運時,皆會掃入水中。


    而碼頭的腳夫一向是直接取用河水,河水混入糞便,那些糞便極有可能含有蟲卵,順著水被人喝進肚子裏……


    不能隨意喝河水喝生水,輕則鬧肚子,重則病亡,這在現代屬於常識。


    對於如今的人,卻是正常的事。


    誰沒在趕路的時候喝過河水?更別提就靠在岸邊的腳夫,每日便是靠取河水解渴。


    和言淡一起去捉拿監工的捕快聽說了‘傳染’,覺得和疫病有關,便提議要上報。


    即使有可能隻是這些人的猜測,發生起事來也是可大可小。


    畢竟這是京城,天子腳下必要慎重。


    言淡立刻上報,剛把此事告知了袁承繼,不出一會衙門就有了反應,運港整個被圍了起來,負責管控疫情的太常寺也派了醫者前往……


    那邊的事已有其他人操心,不用奉公門參與,監工和管事也被移交出去。


    把心思重新放回案件上,動機意圖言淡已知曉,要證實這幾人的確是自殺,還需弄清他們手中烏頭的來源。


    查遍了碼頭附近,以及他們住處附近的所有藥鋪,皆沒有見過這幾人前來購買過烏頭。


    且每個藥鋪都表示,由於烏頭是劇毒之物,所以絕對不會單獨出售給其他人。


    既然不能購置,難道他們是采摘。


    那……範圍便大了。


    烏頭,生長於草坡或灌叢中。


    烏頭雖並非處處可見,但京郊多是都是草坡灌叢,言淡也不知去何處能找到烏頭,更加不能確認五人是在哪采摘的烏頭……


    她放棄從生長地分析,幹脆聚焦於這五人的活動範圍。


    言淡詢問了他們的街坊四鄰,發現這五人行跡都十分簡單,除了碼頭上工,便是在家陪家人。


    除了還未娶妻的潘慶會經常找另外兩個兄弟去鋪子喝酒,他們基本上沒有其他的興趣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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