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超過兩萬是上州,低於一萬則是下州,處於中間範圍便是中州。


    元和郡屬晉州核心,晉州不滿兩萬戶,因此統管的實權官員,便是中州刺史。


    此時他們為了方便調閱案卷,落腳在中州刺史所在的州衙內。


    言淡多愁善感了片刻,任由陸明遠把這邊的發現報給伏捕頭。


    “竟是參加去年院試的秀才?”伏清合眉頭緊鎖,他喃喃自語後站起身,踱步到窗口處。


    外邊人來人往,視線不時掃過這個房間。


    伏清合假裝愁眉不展,對著遠方歎了一口氣,好似為案子煩擾。


    讓那些人看清他的表情,才伸手把窗戶慢慢關緊。


    再回身時,情緒收斂,俊朗的臉龐冷肅下來。


    “去年的院試是在四月,晉州邸報上應有所有人員名單。”回首看向站得最近的陸明遠,“你去一趟架格庫,把近幾年的邸報都拿過來……其他的案卷也多拿一些,不要讓人發現了我們的目的是看邸報。”


    “是,伏捕頭,我這就去。”


    伏清合開了一條窗縫,望著窗外的捕快越跑越遠。


    又聲量放小,把眾人招呼到一起,這才緩緩講道,“過來之前,我本以為這些人隻想得些錢財,後麵才發現他們欺壓百姓甚至引起了暴動……如今竟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遇害,聖上最重視的科舉也可能被弄虛作假。”


    這樣一說,眾捕快也有些惶恐。


    能插手稅務和科考,涉及頗多,這晉州清白的官員可能近乎於無。


    而來查這案子的隻有小小的奉公門捕快,可以說是螳臂當車,又腹背受敵。


    不等這些捕快多想,伏清合又道,“待會邸報來了,查查去年院試的中舉名冊,把上邊的名字和這邊的冊子對比一下,看看這些人都是些什麽背景……”


    如今朝堂黨派林立,爭鬥不斷。


    皇帝外邊可靠著淵目閣和奉公門掌控全局,朝堂內卻處處受掣肘。


    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麵,最好的辦法便是抬舉新人。


    因此登基這幾年,科舉由四年一次,改為三年,最後又縮短為兩年一次。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晉州竟敢把手伸到科舉上,實在是膽大妄為。


    如今便看看他們冒著風險也要塞進來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明遠腿腳很快,不出一會便抱著一大堆冊子紙張走了進來。


    眾人從中挑出去年四月的邸報,對著人口冊子及其他資料一一對應起來。


    前十名全部是當地的鄉紳士族的族人,通過院試的五十人裏隻有三人家中是平民百姓,幾乎都排在中後段。


    “伏捕頭……”潘昊瞧他麵色不好,停頓片刻,才道,“雖說晉州此地所行之事的確是荒唐……但我們全憑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怕是動不了晉州這些人。”


    陸明遠卻不讚同,他訥訥道:“隻要能調出院試的印卷,看其中內容好壞,應該就能分辨。”


    “印卷豈是那麽好調。”


    科舉乃是國之根本,官員輸送的渠道。


    其印卷也不會放在架格庫,而是收到了專門統管曆代科考的弄墨閣,鑰匙在每一屆的主考官手中保留,如若需要調閱,需由禮部下發公文才能打開。


    院試由當地刺史作為主考官,再往上則至少三品官以上。


    不僅如此,為了以表重視,主考官還會被授予提督的虛銜,光是看這些也能知曉科舉的不凡之處。


    即便奉公門有調閱天下案卷的權利,但和科舉所涉及的範圍毫不相關……


    且由於此朝還未出現過科舉舞弊案,所以也沒有先例可參考。


    潘昊不滿新人的異想天開,開口斥責,“我們現下連稅收的問題也沒弄清楚,如果節外生枝,引起諸多官員的不滿,恐怕更加寸步難行。即便咱們奉公門直接聽命於淵目閣,獨立朝堂之外,表麵上千呼百應,實際在其他官員眼裏也隻不過是……”


    他本想說聖上手底下的鷹犬。


    反應過來和皇帝相關有些僭越,鷹犬這詞也說不出口。


    潘昊的語氣沉悶下來,話鋒一轉,“有句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越是這種時候越發要沉穩行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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