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


    慕雪立刻攔住了銀發的少年,渾身散發著凶狠的氣勢,眼瞳幾乎像是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豎起,


    但他沒能得到回答,因為尤萊森老師來了,


    “雖然很失禮,不過慕雪,生理課的霍恩老師告訴我,你上課的表現不太好哦,所以我有理由判斷你還不具備陪伴向導度過結合熱的能力。”


    “原本我就已經告訴過殿下,要是她需要疏解,可以讓燕蒼和你先來我這邊補課,可惜,這結合熱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不湊巧了。”


    尤萊森老師禮貌而不失強勢地說道,他那頗有些挑剔的目光落到慕雪的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讚同,


    而從來隻會被老師誇獎的慕雪,沒想到會因為一節不重要的課程而被告知,他不合格。


    “布雷諾的生理課表現很好,家族裏麵也有教他相應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克製自己,也不會太過於順從向導無禮的要求。”


    最後一句話,尤萊森老師分明是看著燕蒼說的,藍灰發色的少年無言以對,他好像的確無法輕易拒絕易晚要求的一切,


    布雷諾已經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渾身發軟的少女,她簡直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玩偶娃娃,輕飄飄得不可思議,


    可是比起那些冷冰冰的玩偶來,她的皮膚帶著灼熱的溫度,呼吸那樣纏綿,半睜開的眼眸傾瀉出一望無際的大海,


    “……需要……”


    易晚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混沌的大腦幾乎不允許她進行思考,她隻能記得自己在睡覺前還好好的,就是稍微興奮了一些,


    可是為什麽一覺醒來就發燒了?


    她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結合熱?愛麗絲姐姐告訴過她向導也會有結合熱,她奇怪的狀態是因為這個嗎?


    還有,她是不是咬到了什麽東西?有點硬,不,肌理是軟的,粘稠的液體鑽進齒縫,帶著奇怪的鐵鏽一樣的味道,


    她討厭血的味道,人為什麽要流血,大家都不要受傷就好了,


    易晚腦子裏閃過很多看不清的畫麵,有人抓著她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好奇怪,她哭得這樣狼狽,


    “別哭了,我幫你找爸爸就是。”


    爸爸?她是孤兒,哪裏來的爸爸?


    易晚有些費力地抬起眼睛,四周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眼珠子往左側轉了一下,綠色,藍黑色,斑點色都混雜在一起,讓人暈眩,


    她不得已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到了貼在身前的少年,他有著一頭銀色的短發,帶著微卷的弧度,和她相似的寶石藍瞳孔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布雷諾?”


    “嗯,是我。”


    布雷諾的聲音和燕蒼完全不同,如果說燕蒼像是表麵溫柔的波濤,那麽布雷諾就是極寒高山上流淌的冰川,


    他可以溫柔,但那些溫柔是優雅舉止之下的疏離表現,他高高在上,對於不感興趣的事物連眼神都欠奉,


    為什麽布雷諾會在這裏?他不是不太想和她一起嗎?想到這兒,易晚無端地覺得有些委屈,


    她自以為用力地推了一下少年的胸膛,嘴角不自覺地抿起,


    “你是被強迫著來的嗎?”


    “不是。”


    “那你是為了澤維爾來的嗎?”


    “不是。”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


    布雷諾回答的聲音有片刻的遲疑,可這短暫的分神也讓少女找到了可以生氣的理由,


    她想說不管是誰都好,她才不要布雷諾這個騙子,


    但目之所及的是有些虛弱的燕蒼和拳頭緊握的慕雪,尤萊森體貼地關上了門,還帶走了試圖留下來的球球,


    “抱歉,看來隻有我呢?”


    眼前的少年忽然勾起嘴角,那帶著調侃意味的笑容竟然莫名和某個金發少年有些像,


    早就被燒得暈乎乎的少女沒有從這微妙的笑容中意識到危險,而布雷諾卻已經傾身。


    ……


    因為早訓提前,布雷諾起床的時間比平常早了些,太陽還沒有出來,他就已經抵達了訓練場,


    而出乎意料的,那總是第一個到的慕雪似乎動作慢了些,甚至訓練已經開始十分鍾都還不見蹤影,


    燕蒼也沒來,他們倆都不是會缺課的那種人,布雷諾的心裏有些不安,尤其是在看到行色匆匆的尤萊森老師以後,


    他果斷請假,並保證之後會補上雙倍,才得到允許離開,在追趕上尤萊森老師之後,他得知發生了什麽事,


    “精神透支以後的結合熱,也太胡來了,燕蒼隻有a級,慕雪的生理課不合格,西奧多才注射了向導素,澤維爾……算了,我從哪裏找s級的哨兵救急啊,那個家夥肯定不願意。”


    尤萊森老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有些著急的神色,


    “費利克斯也去前線了,傷腦筋。”


    結合熱?易晚嗎?


    布雷諾的眼神變得晦暗,他想,這個時候她肯定很難受,需要哨兵在身旁陪著她,但燕蒼等級不夠,慕雪又冷冰冰地,肯定照顧不好她,


    “老師,我……”


    剛說出口的請求卻又被他自己否認,不、他不行,他不能喜歡澤維爾喜歡的人,


    “太好了,你的生理課我記得是優秀,而且之前也和殿下很熟對吧,正好,和我一起。”


    不是沒有拒絕的機會,可那些理由全都被另一種奇怪的心情壓了下去,


    她需要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命運要他靠近,而布雷諾惶惑不知如何抵抗,也許也不想抵抗。


    ……


    布雷諾咬住少女的耳垂,在軟糯的地方留下淺淺的印子,滿意地看到她不自覺地哆嗦顫抖,呼吸凝滯,


    “不要咬著自己,我喜歡你的聲音。”


    被咬破的唇上帶著血液,看起來那麽刺眼,布雷諾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舔去那猩紅的印記,


    他已經和她親密接觸過了不是嗎?她也對他有那麽一點喜歡不是嗎?


    是澤維爾來得太遲,是他動心太早,就算不是因為向導哨兵互相吸引的本性,


    布雷諾也一定會在慌張求情的那個瞬間,被同樣驚慌的少女擊中而心動,


    單純的耳鬢廝磨已經不足夠,布雷諾想要長驅直入,他吻去鹹澀的淚,眼神像是醞釀著風暴,


    澤維爾,唯獨殿下,絕對不想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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