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但他還是趕忙在淩晨前回來了。


    「哦,」涼點了點頭,「那你吃完飯了嗎。」


    中原中也:「……」


    完全忘記了,今天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跟這傢夥說過,要是藤田今晚不來的話,就讓他準備晚飯的,結果今天一下子給忙忘了。


    涼看了他好一會,然後掀開身上的被子,光著腳踩在客廳的毛毯地上麵,走向廚房把微波爐裏麵的簡餐轉一分鍾拿出來,「雖然說除夕需要吃豐盛一點,但我的水平也隻有這麽多所以將就一下吧。」


    「……」中原中也還是沒有說話,他繼剛才目光落定在涼的嘴唇上麵之後,現在落在踩在地毯上麵的,光潔漂亮的腳上麵。


    之前在橫濱的時候,這隻腳他還捉過一次。


    一下子腦海還把當時皮膚觸感回憶起來的中也,垂下的右手食指拇指不自覺的搓了搓,臉頰連著脖子和耳朵,都變得爆紅,時間直直的隨著涼的腳移動,而吸引過去。


    甚至想要再次把它,握在手中。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不停加大的聲音讓他回過神,然後他就看到因為長時間沒有回應,而麵無表情湊過來看著他的成海涼。


    「叫你吃完飯了。」發現對方終於回過神之後,涼才重新直起腰,「你該不會,被我傳染感冒了吧,明明沒有接吻。」


    在涼的認知當中,沒有親密接觸過,感冒傳染的可能性很低的。於是想了想,他又澄清了一句,「事先說明哦,我沒有趁著你半夜睡覺的時候偷溜進你的房間,去偷親你。」


    所以就算感冒了,也隻是因為中也自己的問題,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剛剛差點就實施了偷親的中也:「……」


    他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


    同手同腳的走到餐桌前,中也坐到自己的位置時才想到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那你……晚餐吃了嗎。」


    「……吃了。」被突如其來的關心,涼走回到沙發的身形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窩了上去,把隨手播放的音樂會電視台轉了一個,躺在上麵看起來,「我又不是會為了別人餓到自己的人。」


    但是你會隨著心情的變化,到嚴重不好的時候不吃飯。


    中也看著背對著自己隻能看到個黑髮腦袋的涼,在心裏吐槽了一聲,然後將信將疑的起身走向冰箱。


    打開看到裏麵沒有多餘做好的簡餐,確實這隻傻貓確實把自己份的晚飯吃完後,他才鬆口氣,回到餐桌前繼續吃自己晚了四五個小時的晚飯。


    「你在看什麽。」


    把簡餐吃剩下一碗土豆泥之後,中原中也直接端著碗來到客廳,坐到涼隔壁的沙發座位上麵。本來他以為這隻貓看的是什麽他感興趣的節目,結果沒想到隻是一個播著純音樂的畫麵而已。


    「本地的新年直播,」涼解釋道,然後突然湊上前,把中也舀著土豆泥的勺子含過去,眼睛彎起來微笑,「這是大本鍾的直播畫麵,郊區這邊根本聽不到的吧,新年的鍾聲。」


    所以他才把電視台調到這裏來,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感受新年。


    「餵你!」中也收回勺子,臉紅的看著它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若無其事繼續用它,「不要搶別人的食物!還有就是,怎麽這麽迷信那些奇怪的東西啊。」


    之前就想說了,這傢夥明明才二十歲,卻會莫名其妙有老一輩的迷信,還有奇怪的儀式感。比如將成長以來的意外,都當做自己倒黴的原因,還有剛才說的,什麽除夕應該吃一頓豐盛的,還有就是現在要看直播看新年倒數的鍾聲。


    中也臉紅著看著幾乎靜止畫麵的電視,用涼剛才吃過的勺子,舀了一勺土豆泥自己吃了下去,餘光一直瞄著成海涼,看他對自己的行為有沒有什麽表現。


    「這個啊……」涼當然對中也和他共用了同一個勺子的事情,沒有任何意見。他看著電視回想自己小時候難得父母還在的,最幸福的時光,眉眼柔和下來,「可能是因為我的父親,也是一個儀式感很重的人吧。」


    他頭向中也那邊側了下,順著重力的影響直接挨到對方的身上,「而且……這也是我從那件事之後,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陪我過新年。」


    「……你的養父母呢。」中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舀了口土豆泥含住,耳朵發紅的問道。


    「雖然假期會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是他們會體諒我,讓我在新年時候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緬懷父母的。」


    而且武井叔叔新年的時候也有可能值班,所以不算是一起過年。


    「……學校的朋友也沒有嗎。」


    「啊……說道這個,」涼無奈的嘆了口氣,「高中的時候,我被某個學長的雙親堵在校門口,導致我是彎的這個事情被全校知道,結果沒有人願意和我成為朋友了。」


    中原中也:「……這種事,不生氣嗎。」


    「生氣?」涼輕笑了一聲,嘴角勾起又放下,用手背遮住雙眼,「傳言又沒有錯,我確實是彎的……和他們不一樣。」


    「哈?!有什麽不一樣啊!」中也惱火的把手中的碗放到茶幾上,轉過頭來看著涼。陶瓷製的瓷碗和木質茶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你是比那幫人多出一條手臂嗎?還是少了什麽器官?不都是人類嗎!」


    「噗,哈哈哈……」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涼突然笑出了聲。總覺得壓在心裏那麽多年的重擔,再次被中也分擔了一點的涼,把遮在眼上的手收回來,指尖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淚水,「那麽你呢,中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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