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初冉做過溫心晴的替身演員。


    比如她曾多次到簡氏集團尋找過簡昕。


    比如她私下找過人查找簡昕的私人住址。


    簡昕垂眸淩冽的目光一一掃過信封裏的照片,手指關節用力捏著照片,隱隱發白,許久後嚴肅的嗓音響起:「我記得最近秦總來過公司?」


    冷靜沉穩的嗓音鑽入耳朵,林川怔愣兩秒,反應過來後回話:「是的,下月中旬的記者發布會,模特展示服裝時搭配的珠寶還沒有敲定合作商,秦總的意思是想跟我們合作。」


    不可思議的目光落在簡昕身上,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他理解錯了對方的意思。


    「你下去吧。」簡昕將灑落在辦公桌上的照片重新裝回信封,等到林川走到辦公室門口,忽而想起來其他的事,出聲提醒,「今晚我會回簡家老宅,幫我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今天是你大伯母的生日,沒有邀請外人,我不管你工作再忙,今晚餐桌上我要見到你的身影。】


    中午奶奶打來電話,說話時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語氣,盡管她再不想回到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家,但老人家親自開口她還是要給幾分麵子。


    爺爺六年前就生病去世,有父母在時,奶奶對她這個孫女就算再不喜歡還是會裝裝樣子,然而父母離世後,奶奶便再也懶得偽裝,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連虛與委蛇都不屑了。


    -


    夜色漸濃,簡昕開車回到簡家老宅,剛到玄關處就聽到屋內傳來其樂融融的歡笑聲,餐廳裏光線昏暗,進入屋子才發現餐桌上方的水晶燈關了,桌上是一個兩層的生日蛋糕,上麵插著五根生日蠟燭。


    大伯母身上穿著華貴的旗袍,頭上戴著生日蛋糕裏附帶的生日帽,大伯母一家人加上一位老人家,一群人圍著餐桌站立。歡快的生日快樂歌已經唱完,大伯母正準備吹蠟燭。


    簡昕沒有換鞋就那麽站在玄關處的台階上,右手拎著林川臨時準備的禮物,至於裏麵是什麽她沒興趣知道,左右就是個虛禮,大伯母事後扔掉的可能性很大。


    左手捏著包包的鏈子,慵懶地倚靠在牆上,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隻不過那笑意未達眼底,對上大伯母錯愕的目光,嘲諷地挑了挑眉,嗓音清清冷冷:「看樣子你們不太歡迎我。」


    彭蕎確實沒有想到今天簡昕會回家,微怔過後很快壓下心底的不喜,讓身側的女兒簡果果去把餐廳的燈打開,而自己則是笑著走上前迎接簡昕:「昕昕怎麽會這麽想?大伯母今天生日你能回來,大伯母開心都來不及。」說著就拉著簡昕往餐桌旁走去。


    老太太坐在正前方,兩鬢的頭髮早已花白,今年八十多歲的她看起來身體堅朗,飽經風霜的臉上表情嚴肅,尤其是在看到簡昕之後,眼裏閃過不滿,雙手緊握著拐杖,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備:「不想回來就別回來,連長輩生日都遲到,沒教養。」


    「奶奶,昕昕沒有遲到,是果果吵著要先吃蛋糕。」簡夏眉心微蹙,沒有錯過簡昕眼底的嘲諷和冷漠,微微嘆息一聲率先開口替她說話。


    老太太就是看不慣這個孫女,處處挑刺:「難道我說錯了嗎?我中午就通知她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是打算回來吃晚飯就走,那還不如不回來。」


    簡昕把裝有禮物的帶子放在餐桌上,聽了老太太的話忍不住哂笑:「您還真說對了,其實您一開始就不應該通知我,省的我回來惹您嫌不是。」


    「放肆!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老太太嚴聲厲色拍打餐桌,一個冷刀子看向簡昕,估計要不是腿腳不方便,手中的拐杖早都落在了簡昕身上。


    「咳咳……」簡念捂著唇輕咳兩聲,開始扮豬吃虎,站出來當和事老,「昕昕你確實不應該這樣跟奶奶說話,前幾天你生日我們都說要給你舉辦一場隆重的生日宴會,但被你拒絕,讓你回家吃飯呢,你也沒有回來。你十天半月都不回來,今天不是借著你大伯母生日,你奶奶她老人家也想你了,才通知你回來嘛。」


    到底是老狐狸,老太太一聽兒子的話知道自己不應該太衝動,再次說話態度也緩和了不少:「行了,讓劉嬸把菜都端上來,果果要吃蛋糕就讓她先吃。」


    簡昕衝著簡念勾了勾唇,垂下眼瞼沒在說話,眼瞎都知道今天叫她回來沒好事,但不管他們葫蘆裏買什麽藥,她現在能做的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段晚飯吃的索然無味,簡昕剛放下筷子,果不其然就被老太太叫到二樓書房。


    談話內容無非跟以往一樣,她一個女孩子哪裏有那麽大的能力能夠支撐整個簡氏集團的運作,大伯是一家人,公司總裁一職讓大伯來擔任再合適不過,她喜歡設計就專注於設計本身,勾心鬥角,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都不適合她。


    簡昕懶散地靠在紅木沙發靠背上,聽著老太太喋喋不休當說客,聽的不耐煩了索性就拿出手機刷網頁,掛著一個耳朵聽。


    終於就在她打算離開時,老太太說出了今晚叫她回家的真正目的。


    「現在你都滿30歲了,你父母如今不在你的婚姻大事奶奶還是能做主,既然你工作忙沒時間找對象,那奶奶就幫你物色人選。」


    清冷的眸子微眯,簡昕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嘲諷勾唇:「幫我物色對象?奶奶您有這個功夫,不應該先給堂哥找對象嗎?我這個妹妹後來居上會不會不太好。」說著簡昕故意停頓了片刻,「您確定是給我找對象,而不是找個人監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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