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花血淋淋的頭顱被掛在城門口,過往行人都難免要多看一兩眼,膽小的更是被嚇得心驚膽顫。


    但這顆頭顱,對於不同的人群,所表現出來的效果是不同的。


    對於當地居民,以及來往客商,這是一種巨大的信心。


    讓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官差或衙役敢欺負他們,自有青天大老爺可以為他們做主。


    這才是三陽郡200萬百姓安居樂業的基礎。


    但對於三陽郡的官員來說,每天進進出出,看到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是極大的震懾了。


    每次犯事之前,如果能想到那顆人頭,所有心思都淡了,貪再多財物,沒命享受,又有何用?


    而且,既然連最早期就跟著郡守混的那批心腹都能殺,還有誰殺不得。


    姬鬆還沒進城,就親眼目睹了二狗子的治理手段。


    可惜,此法雖好,其他地方無法推廣。


    姬鬆看了一眼城門口的頭顱,可惜了,挺漂亮的一名女子,就這麽被剁了。


    看來張二苟此人,是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姬鬆隨著人群走進三陽郡城,城內商鋪林立,人擠著人,人挨著人,果然是一副繁榮昌盛的景象。


    姬鬆去過大周很多城池,就算是京城重地,達官雲集,外表一片繁榮。


    實則也隻有少數人富貴,大部分人還是極窮,靠著在這些富人胡子底下混口飯吃。


    三陽郡確實不一樣,他在城內走了一圈,這裏的官員不是特別富有,普通百姓也不怎麽窮。


    就連郡府衙門的那扇大門,看起來都有點破破爛爛的,上麵刷的油漆都掉了,也沒打算修一下。


    他找借口跟守門的老頭還聊了兩句。


    據這老頭所說,他們的張青天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


    張青天曾經說過,大門隻要能關得上就行了,沒必要弄得太漂亮,刷上油漆畫上花,仍然隻是一扇門。


    姬鬆走到郡府衙門對麵,看到這裏有一家賣包子的店,門口排起長隊,生意很興隆的樣子。


    從那些排隊的人言談之中了解到,原來本郡的郡守大人最喜歡吃這家的肉包子,幾乎每天必吃。


    姬鬆也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是什麽包子,能吸引一個郡守每天都去吃。


    走到包子鋪門口,果然發現了一些異常,這名賣包子的女老板,是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竟然跑這裏來賣五文錢一個的包子。


    姬鬆也買了兩個肉包子吃了,感覺很稀鬆平常,就是普通百姓的口味。


    比起他曾吃過的那些山珍海味,這種包子隻能喂狗。


    就連很多官員家中養的狗,也不見得願意吃這種包子。


    看來張二苟此人,是那種沒什麽品位的。


    姬鬆接下來在城中隨意的走動,東看西瞧,偶爾跟普通人聊幾句,打聽一些消息。


    城中百姓往往言必稱張青天,處處以青天大老爺為楷模。


    在這些閑聊中,他得知一條重要的消息。


    張二苟竟然真的率領大軍,去攻打流沙郡和孝義郡了。


    據說此人出發之前,曾揚言誓要收回兩郡失地。


    他不知道張二苟有什麽依仗,敢主動攻打妖人。


    但他知道,連夏明遠的青州軍都打不過妖人,在妖人的兵鋒下節節敗退。


    張二苟又何德何能?


    本來你說要收回流沙跟孝義二郡,其實大家都知道你在吹牛皮,大家聽一聽,圖個樂嗬就行了


    沒想到此人還認真起來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妖人大軍哪裏是那麽好打的。


    看來張二苟此人終究還是根基尚淺,太年輕了,做事有點過於衝動冒失。


    姬鬆臨走時,隆興聖皇帝曾經讓他關照一下張二苟,皇帝對此人還是很器重的,要是這一次死了就太可惜。


    想到這裏,姬鬆的身影突然在城內消失,幾息過後,他已經到了城外。


    然後姬鬆化為一道青光飛上天空,往流沙郡方向飛去。


    隻是當他趕到流沙郡的時候,這裏沒有他想象中的血流成河,而是靜悄悄的一片。


    終於,他在流沙郡城中看到一隊人族士卒。


    “你們是哪裏來的士兵?”


    “我是三陽郡先鋒小將鼻涕包,你這老頭有何事?”


    鼻涕包抬起頭,有點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老頭。


    感覺這個老頭走路輕飄飄的,也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出來的,讓他看不透。


    “你是三陽郡過來的士卒?這麽說,流沙郡已經被你們打下來了?”


    姬鬆還是有點不可思議,聽說軍隊從出發到現在,一共也沒幾天,這麽輕鬆就打下來了。


    “你這老頭好生糊塗,要是不把流沙郡打下來,我們怎麽能到這裏!”


    鼻涕包感覺這老頭是老糊塗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得著問嗎?


    “這麽快,你們用了幾天打下來的?”


    “一天就夠了!”


    鼻涕包習慣性地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滿不在乎地說道。


    “打下兩個郡,也隻用了兩天。”


    “你是說孝義郡也被打下來了?”


    “沒錯!”


    鼻涕包點點頭,感覺眼前這個老頭有點傻,總是問一些傻裏傻氣的話。


    “好了,老頭你自己到一邊玩,我還有事要忙。”


    鼻涕包說著,就使出一道風縛術,將院內一堆堆農作物秸稈捆起,裝到頭碧眼靈牛的背上。


    姬鬆看到鼻涕包隨手施展法術,竟然用於捆縛農作物秸稈,而且這名青年施展法術沒有任何停頓,完全是隨心所欲。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姬鬆眼睛亮起,仔細地打量著鼻涕包,越看越覺得驚奇,此子資質不凡,絕對是可造之材。


    “我就叫鼻涕包。”


    鼻涕包越來越覺得,眼前的老頭可能有點糊塗。


    不過東家一直都教導過,不能欺負老弱病殘,要像愛護地裏莊稼一樣愛護百姓。


    所以鼻涕包仍然保持耐心,回答這個傻子老頭,並沒有出言訓斥。


    “少年,你想不想拜我為師?”


    姬鬆捏著自己的胡須,很得意地問道,能被他看上,絕對是這個少年此生最大的福分。


    “不想!”


    鼻涕包想都沒想,很幹脆地搖頭拒絕了。


    這個老頭一看就有點糊塗,有點傻,誰願意拜一個傻子為師,傳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為什麽?老夫很厲害的!”


    姬鬆是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一名元嬰修士,皇帝身邊的紅人。


    好不容易產生是愛才收徒的想法,竟然被拒絕了。


    “不想拜任何人為師,我隻想跟著我們東家。”


    鼻涕包這說的倒是實話,就算眼前的老頭不傻,真的是什麽世外高人,他也不想。


    他又不是非要學什麽高深的功法,踏踏實實跟在東家身邊就夠了。


    反正東家讓自己幹啥就幹啥唄。


    東家如果讓他種一輩子地,他就種一輩子地,東家讓他修煉他就修煉。


    “你的大好天賦,如同明珠蒙塵,浪費了多可惜。”


    姬鬆有點可惜地說道。


    鼻涕包卻對此卻不以為意,如果沒有東家,他別說修煉,可能早在嬰兒時,就被人下鍋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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