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已經湊到了左思的麵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相隔不過十厘米,從她口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左思的臉上,濕漉漉的氣息之中,似乎浸染著什麽東西,一股淡淡的腥氣在左思的鼻端縈繞著, 她皺了皺眉頭, 小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之色,她往後退了一步, 看著珍妮那張漂亮的麵孔, 開口說道:「難聞,走開。」


    珍妮的臉色微變, 那雙藍色的眼睛裏麵似乎有風暴在凝聚著。


    站在一旁的夏洛特毫不給麵子的大笑起來,她雙手環抱著,掃了一眼臭著一張臉的珍妮,她雖未說話,那目光卻將她的心思赤果果地顯露了出來。


    珍妮的心情本就不佳,夏洛特卻又是這麽一副樣子,她瞪了一眼夏洛特,伸出手抓住了左思的胳膊。


    「安琪, 你什麽意思?」


    左思被她抓了個正著,珍妮手心裏的溫度很低,冷意順著而她的皮膚滲入了血液之中, 左思感覺自己血管之中流動的血液似乎都結了一層冰渣子,隨著血液的流動,那些冰渣子在薄薄的血管壁上刮蹭著,疼痛蔓延而至,左思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她盯著珍妮抓著她胳膊的手看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來,看向又一次逼近她的珍妮。


    「很疼,你放開我。」


    珍妮沒有鬆手,反而將左思抓得更緊了,原本在一旁看戲的夏洛特臉色立即變了,她大步走了過來,快如閃電地伸出手,抓住了珍妮的胳膊。


    「放手。」


    夏洛特原本甜美的聲音裏麵摻雜了許多冷意,她看著珍妮,琥珀色的眼睛裏一片漠然之色。


    「放手。」


    珍妮的臉色微變,感覺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她甚至聽到自己的骨骼因為不堪重負而發出劈啪聲。


    如果她在不鬆手,珍妮相信,以夏洛特的性子,絕對會將她的手臂捏斷,她鬆開了抓著左思的手,夏洛特也在同一時刻鬆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珍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麵浮現出了一個青紫色的手印,隻從這個印記上,便足以看出來她之前用了多大的力氣。


    珍妮麵沉如水,她冷冷地看著夏洛特,開口質問道:「夏洛特院長,這不是一個修女對她所庇護的孩子該做的事情。」


    夏洛特已經走到了左思的身邊,她正抓著左思的胳膊替她檢查手臂上的傷情,聽到珍妮的話之後,夏洛特頭也不抬地回道。


    「你並不是那個被我庇護著的孩子。」


    珍妮一咬牙,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隻是很快的,她又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夏洛特院長,這不是一個擁有虔誠信仰的人該說的話。」


    珍妮似乎演戲上了癮,夏洛特和她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珍妮現在卻仍舊把自己擺在了珍妮這個人的位置上麵,夏洛特隻覺得好笑,她伸出手去,揉搓著左思的手臂,看著左思手臂上的青色消退下去,之夏洛特這才直起身子,轉頭看向珍妮。


    「你說這些有何意義?」


    珍妮看著夏洛特,冷聲說道:「毫無意義。」


    兩人之間雖然未曾動手,不過□□味卻是極濃,左思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槓到一起的人,似乎不太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她們最開始說的是什麽東西來著?


    左思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起來,她幹脆便不再去想了,繞來她們兩個,走到了餐桌旁邊。


    早餐已經坐好,擺在了餐桌上,左思摸了摸肚子,在露露和格蕾絲對麵坐了下來。


    那兩個人仍舊像是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她們雖然睜著眼睛,可是眼中卻沒有一絲光亮存在,左思看了她們一眼,感覺這樣的兩個人看著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夏洛特,珍妮,你們對她們做了什麽?」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兩個好好的小姑娘被折騰成這個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心裏麵不舒服。


    左思已經察覺到她們身份的不對勁兒,兩人便也沒有在隱瞞下去,二人走了過去,分別站在露露和格蕾絲的身後。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雙手伸了出去,搭在了兩個小姑娘的肩膀上麵,左思看到濃鬱的黑色霧氣在二人的眉心浮現出來,兩個小姑娘的臉上流露出了痛苦之色,霧氣在二人眉心之中湧動著,每動上一次,兩個小姑娘便痛苦上一分。


    「啊!!」


    兩聲短促的尖叫聲過後,那些霧氣從二人的身體之中剝離了出去,露露和格蕾絲兩個眼睛一番翻,軟軟地趴倒在桌子上麵。


    左思眨了眨眼睛,在看她們二人,倒是感覺比剛剛那種木頭人的樣子,多了幾分生氣存在。


    夏洛特和珍妮兩個收回手來,繞過桌子,走到了左思的身邊,兩人一左一右地坐了下來,將左思夾在了中間。


    「這是牛奶三明治,我做的。」


    夏洛特將餐盤端了過來,放到了左思的麵前。


    珍妮不甘示弱,將色彩鮮艷的羅宋湯也端了過來,放在了左思的麵前。


    「我做的,你嚐一嚐。」


    對麵的露露和格蕾絲兩個人的身體動了動,也醒了過來,她們直起身子,眼中一片茫然之色,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那二人的樣子明顯是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們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好半天之後,才調整了過來,二人看著左思麵前的早餐,又看了看自己麵前空空的晚盤,嘴巴頓時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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