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總共就這麽大的地方,左思很快便退到了窗邊。


    剛剛藍衣女人叫那一聲,窗戶上的玻璃已經被震碎了,此時隻剩下木質的窗棱嵌在牆上麵。


    長發湧動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一些,藍衣女人朝著左思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幹枯細長,指甲又黑又長,看起來像是奇形怪狀的枯樹枝。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左思,用這些黑髮想要將左思逼到她的身邊去。


    左思沒有過去,抱著阿明從窗口跳了出去。


    阿明的臥室在二樓,左思抱著阿明從樓上摔落到院子裏麵的水泥地上。


    摔到地上的那一瞬間,左思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似乎都移了位置,她張開嘴,嘔出兩口鮮血來,接著便像是沒事兒人似的,站了起來。


    剛剛跌下來的時候,左思做了阿明的軟墊子,落地的那一瞬間,左思鬆開了手,阿明便滾到了一旁的草叢裏麵去,他的頭撞到了旁邊的花盆,額頭瞬間青紫了一大片。


    藍衣女人沒有在追出來,左思走過去,將地上的阿明抱了起來,徑直朝著院子外麵走去。


    左思是在準備睡覺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她的身上已經換上了毛髮拿來的睡衣,過於寬大的男士睡衣套在了她的身上,更加凸顯出她的嬌小玲瓏。


    剛剛那麽折騰了一番,左思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不少,加上之後她吐出來的那兩口血沾了不少在衣服上麵,現在的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精神病院放出來的病人似的。


    再加上她懷裏抱了一個男人,遇見這樣詭異的組合,哪裏有出租司機敢停下來載客?


    等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一直都沒有計程車停下來,左思準備繼續等下去,不遠處售報亭的小老闆準備收攤了,他看到左思那嬌嬌小小的背影,動了一些惻隱之心。


    這個姑娘是個心善的,她在路邊站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將她懷裏的那個人放下去過,那個人想必對她十分重要。


    老闆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收拾整齊,鎖上門之後,來到了左思的旁邊。


    察覺到有人靠近,左思扭頭看了一眼,頭髮花白的報刊老闆朝著她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小姑娘,你這樣是打不到車的,我看你們都受了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醫院,距離這裏並不遠,走路過去的話,大概十分鍾的時間,你要是能受得住,自己帶著他去醫院好不好?」


    左思眨了眨眼睛,問道:「那個醫院在哪裏?」


    報刊老闆為左思指明了道,左思道了謝之後,便抱著阿明朝著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老闆看著左思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慢慢地離開了這裏。


    此時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否則像是下午那會兒的人流量,怕是會引來不少的人來圍觀。


    她的速度很快,十分鍾的路程,大約花了不到七分鍾的時間便到了,離得老遠,左思便看到了豎立在醫院樓頂上麵的紅色十字架。


    紅色的燈光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的顯眼,那一片的天空都被十字架染成了淡紅色,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在左思的心頭縈繞著,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腳下卻沒有停歇,抱著阿明進入了那家醫院。


    在急救室的門口,左思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毛髮,他的眼神渙散,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即使左思站在他的麵前,他的眼中也沒有她的存在。


    毛髮坐在地上的姿態看起來十分地別扭,左思提溜著他的領子,將他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毛髮。」


    左思喊了一聲,毛髮依舊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樣,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左思又喊了兩聲,毛髮始終沒有回應,左思幹脆不再喊他的名字,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旁邊急救室上的紅燈轉變成了綠燈,幾個護士將一個病床從裏麵推了出來,頸部纏著紗布的cissy雙目緊閉地躺在病床上麵。


    剛剛還雙眼無神魂遊天外的毛髮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靈魂,他猛地站了起來,沖了過去,他趴在病床上麵,一聲疊一聲地喊著cissy的名字。


    cissy的眼睛緊緊閉著,沒有任何的回應,毛髮的眼睛頓時紅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幾個護士勸了幾句,毛髮根本聽不進去,死死趴在病床上麵不想離開。


    「先生,請你不要這樣,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先生,我們現在要將她送回病房裏麵去,你不要耽誤我們的事情。」


    「先生......」


    之前毛髮差點兒死去了cissy,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cissy真的死去了,他該如何活下去,現在看到cissy活生生地在他的麵前,毛髮如何能不激動?


    正當護士對此束手無策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椅子上麵的左思站了起來,她走到了毛髮的身邊,揪著他的領子將他從病房旁邊提溜開了。


    左思看著目瞪口呆的護士門,開口說道:「把cissy送回病房吧。」


    護士們恍然回神,趕緊推著病人離開了這裏。


    毛髮此時還有些發懵,好半天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左思仍舊抓著他的後領子沒鬆手,毛髮感覺自己的脖子被衣領勒得夠嗆,費了好半天勁兒才從嘴裏麵擠出三個字來:「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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