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華笙卻是看了看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她仿佛在那一夜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理棠於意了似的。


    棠於意自討了沒趣,卻還是倒了杯水遞給孟華笙。誰知孟華笙這次竟然死強,不說話,也不理棠於意。


    棠於意苦笑了一下,隻得去叫了伏碧進來。


    稍晚一些,孟華陽來看孟華笙,卻見兩人誰也不理誰,一副冤家路窄的樣子,孟華陽有些害怕,卻不敢問,隻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巴巴看著棠於意。


    棠於意如今理虧,自然也不會在孟華笙麵前向孟華陽說什麽。三人這麽坐了一會兒,棠於意便起身去熬藥了。


    孟華陽心中自然是十分好奇,可是隻偷偷瞟孟華笙,而孟華笙麵朝床裏,也不說什麽話。過了許久,孟華陽終於是忍不住好奇心,開了口:「姐姐,你和姐夫怎麽了?」


    孟華笙依舊是原先清清淡淡的神色,隻是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孟華陽頭,卻並不說什麽,隻是神色有些疲倦。


    孟華陽問完之後便有些忐忑,可是見孟華笙並未生氣便放心了,又道:「是姐夫不聽話惹姐姐生氣了麽,姐姐不要生姐夫的氣了,好不好?」


    此時棠於意端著剛熬好的藥進屋,恰好聽到孟華陽說的這句話,而孟華笙也是看見了他,兩人站在這樣不近不遠的距離,看著對方,眼神都是平靜異常的。


    許久,孟華笙才在此開口,聲音清冷,仿佛是寒夜裏的水聲:「我隻是被獸的本性嚇到了。」


    孟華陽在這樣古怪的兩人間,感覺渾身不對勁兒,呆了不久就跑了。


    棠於意適才聽了孟華笙說的話,此時又隻剩兩人,不說點什麽總覺得有些怪異,於是道:「昨晚……實在是嚇壞了……」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孟華笙卻轉身背對著他,聲音平靜異常:「那時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屋裏很安靜,在孟華笙看不見的地方,棠於意的表情竟然輕鬆了些,他轉身走出屋子,仿佛這便是他想要的結果。


    *


    過了些日子,孟華笙的病好了些,便更加不願意和棠於意同處一室,時常到院子外麵走走,而棠於意此時便識趣地不跟著,隻把自己悶在屋子裏看書,倒是也自得其樂。


    這日孟華笙和伏碧出了門,棠於意便像往常一樣坐在榻上看書,他身後的窗子開著,一片鬱鬱蔥蔥奼紫嫣紅,明艷非常。他翻了一頁,見上麵寫著:白閣他年別,朱門此夜過。疏簾留月魄,珍簟接煙波。 太守三刀夢,將軍一箭歌。國租容客旅,香熟玉山禾。


    也不知怎地便愣住了,也再看不進書,心中念著這幾句,竟似著魔了一般。


    一年以後會怎樣呢,一年以後……


    他並沒有發呆太久,因為茱萸端了熱茶進來。


    「姑爺怎麽在發呆,小姐離開這麽一會兒便想得緊了麽?」茱萸把茶放在桌上,收回手的時候也不知怎地,手中的絲帕竟從棠於意的手腕上劃過。


    棠於意臉色如常,仿佛方才那事情並未發生。可是這卻讓茱萸心中有些打鼓,反而不知該下一步該如何做了。但是她既然邁出了第一步,是絕不會就這樣退縮的。


    她的聲音柔弱,緩緩蹲在棠於意身前,伸手摸上了他的靴子:「姑爺,您的靴子髒了,讓奴婢幫您擦一擦。」


    她擦了兩下,便抬頭去看棠於意,眸色如水。此時衣服已經單薄了許多,這樣的角度泄了一室春光。茱萸抬頭去看棠於意,卻見他隻是淡淡地看著自己,一點情緒也沒有,實在是平淡得太過了。


    茱萸緩緩俯身,將胸口緊緊貼在了棠於意的腿上,聲音愈發嬌媚:「姑爺怎麽不說話,弄得茱萸心裏慌慌的。」


    這樣的情況,若是棠於意如了茱萸的意思便也罷了,或者是義正言辭地拒了茱萸也罷了,可是他偏偏微微笑著,由著茱萸過分,由著她使出渾身解數勾引自己。


    「你想要如何?」


    茱萸一聽,心覺有機會,於是身體像條蛇一般扭動起來,麵若桃花,道:「茱萸知道小姐身子弱,願意……願意替小姐分憂。」


    棠於意笑得愈發放肆了起來,聲音溫和:「如何分憂呢?」


    茱萸臉色嬌艷如桃花:「錦衾之間,魚水之歡。」


    「那我又該用什麽來憐惜你?」他唇角微挑,魅惑非常,如今倒不知是誰在誘惑誰了。


    茱萸微楞,竟是被他弄得失神了,許久她才回神道:「茱萸不敢妄想,隻願到時候隨身伺候姑爺,做姑爺的通房丫鬟便已經是恩賜了。」


    棠於意不置可否,沉默了許久,卻道:「你不想在這孟府裏呆了麽?」


    這句話實在有些突然,讓茱萸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卻見棠於意往窗外望了望,聲音中甚至還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意味:「華笙回來了。」


    茱萸嚇得趕緊鬆開了棠於意的腿,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再也不敢逗留,急忙出了屋。


    這一天茱萸都提心弔膽的,她害怕棠於意把事情告訴孟華笙,到時候自己在孟府恐怕就真的很難呆下去了。提心弔膽地過了一天,茱萸便趁別人沒注意時,悄悄溜出了丹霞苑。


    她到了花園裏一處十分隱秘的假山處,等人。天漸漸黑了,遠遠走來一個人,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是焦俊安。


    焦俊安也看見她了,快步走來,然後竟然把茱萸壓製在了假山上一番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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