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謝幼卿才悠悠轉醒。


    沈蘊如一邊笑一邊哭,「謝小滿,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不會再有事了。」


    謝幼卿的雙眸熠滿神采,微微一笑道:「我說過的話都會做到,我會長命百歲,守護你一生一世。」


    沈蘊如杏眸亮閃閃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我們會相守到白頭。」


    謝幼卿看她眼下一片烏青,神色疲倦,便說道:「沈喃喃,我餓了。」


    沈蘊如歡喜道:「嗯,廚房已經做好了,我馬上讓人把早晚飯端上來。」


    沈蘊如說完便輕輕地擊了擊掌。在門外守候的淡清聽了很快便把晚飯送進來了,擱在床頭的小桌子上。


    沈蘊如盛了一碗碧粳米粥端在他麵前,眉眼笑得彎彎的,「謝小滿,我餵你。」


    謝幼卿笑道:「你先吃飽了再來餵我。」


    沈蘊如這才發覺自己的肚子早餓得咕咕叫,她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先吃才能讓肚子不再鬧「空城計」。


    沈蘊如剛吃完,舀了一勺子粥正要餵他,淡清卻在門後輕輕敲了敲門。


    謝幼卿淡聲道:「進來。」


    淡清瞧了一眼沈蘊如,謝幼卿道:「你直說無妨。」


    淡清道:「弘親王重傷不治,已經在一個時辰前薨逝了。」


    謝幼卿嗯了一聲,平靜得無一絲波動,好像對這個消息沒有一絲意外的樣子。謝幼卿此前籌劃弘親王入朝輔政,便是用卦象算到他會中道崩殂,倘若他起了攬權的心思,也不會威脅到幼帝將來的親政,但沒想到他的死竟然會發生在他五十五歲的壽宴上,果真命運之事總是無常,,令人唏噓不已。


    弘親王輔政這數十年來,其實是忠於王朝一心為國的,所以他以這種慘烈的方式而死,令他心中湧過幾絲蒼涼和惋惜。


    淡清退了下去。


    沈蘊如一怔,前天的意外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了,好好的菊花盆怎麽會像炸彈一樣爆炸,她覺得定是有人在蓄意謀害,且謀害的手段惡毒無比,想致主桌上的所有人於死地。


    謝幼卿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等我吃完便告訴你。」


    謝幼卿倒也頗享受沈蘊如的餵食,慢慢吃完後,便告訴了她她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弘親王壽宴發生爆炸後,主桌上的一眾王公大臣皆身負重傷,謝幼卿因為反應夠快,隻是護著沈蘊如才受的傷,所以傷得不算太重。


    當時整個壽宴已經亂作一團,潛伏在暗處的溵瀾衛早捕獲了他的眼神示意,偷偷將昏迷的沈蘊如拉進花園裏那座通往地下密室的假山石洞裏,再送到湉園的地下暗室。


    他自己則撐著留在現場善後,令王府侍衛將受傷的王公大臣送至客室,急請太醫前來醫治,令王府侍衛將王府管家奴僕等所有人看管起來,不得離開王府一步。


    再令受驚的眾位賓客回去修復情緒,調查結果未出之前,不得散布弘親王壽宴爆炸的消息和謠言。


    謝幼卿安頓好這一切後,才從弘親王府出來,去了長安街一處民宅,裏麵有另一條通往湉園的地下密道,他便下了密道來找沈蘊如。


    沈蘊如聽完後久久沒有出聲,這樣的意外和災難實在太令人後怕了,好在,他們大難不死,還擁有著劫後餘生。


    沈蘊如心中充滿著感恩和慶幸,也愈加珍惜著眼前人。


    用完餐,謝幼卿目光深凝著她,柔聲道:「你累了兩天兩夜了,上來跟我一塊睡。」


    「嗯。」沈蘊如甜甜一笑,爬上床,翻身到他的身後,掀開被子,伸手攬住他的後腰,幾乎頭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謝幼卿傷勢稍稍好些後,沈弼在刑部很快也將弘親王壽宴爆炸案查清楚了。


    原來,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正是許太後,王府花園的管事張嬤嬤是她兒子寶親王奶娘的親妹妹,因著這層關係,許太後命寶親王的奶娘暗中活動張嬤嬤,許以重利和事成之後給她兒子安排高官肥差,指使她在菊花塔的花盆裏埋了秘製的炸藥,隻待壽宴上一舉炸死了弘親王和謝幼卿,她便可以重新出政,將天下大權握在手裏了。


    這是許太後的最後一搏同時也是報復,但她的最後一搏還是失敗了,案子審出來後,許太後便被謝幼卿秘密賜死於慈寧宮。


    弘親王薨逝,首輔尚任年老體衰,謝幼卿成了大雍朝的實際掌權者。


    在沈蘊如的精心護理之下,謝幼卿的傷勢恢復得很好,等傷口癒合後,還是不免留下了一些疤痕,雖不算深,但也頗為明顯。


    每每兩人在床上,彼此坦誠相見的時候,沈蘊如總是會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地觸摸他手臂和後背的疤痕。


    每一條疤痕都是他愛她如生命的勳章。


    仿佛一輩子都刻在了身上。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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