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筒子推給虎爺,顧恒一腳踩在方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虎爺:


    “你們賭場也拿不出下一把的錢了,這是最後一把了!”


    虎爺拿起筒子,隻覺得一個小木桶再加上三個骰子有千斤重。


    “大還是小?”


    這四個字幾乎是從虎爺牙縫中擠出的般。


    顧恒湊前笑道:


    “接著大!”


    筒子晃動,骰子清脆的撞擊聲響在虎爺耳邊。


    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十幾年前當小弟的日子,一隻手也是那時被砍的。


    骰子的每次晃動聲音都清晰的回響在耳邊。


    為了以防萬一,這次虎爺沒有費力撞筒子,而是一點點將其放置到桌麵上。


    他聽得很清楚,不可能再是大!


    賭徒們全部屏氣凝神,死死盯著扣著筒子。


    虎爺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緩緩將筒子抬起。


    六六六!


    依舊是三個六!


    “這,不可能!”


    虎爺雙眼通紅的看著顧恒,臉色猙獰:


    “你小子一定是出千了!”


    顧恒根本不管怎麽多,一把將銀票全部拿過過來,向著天空中撒去:


    “本公子說到做到,這些都是你們的!”


    看見飄飛的銀票所有賭徒都狂歡了起來,整個賭館亂作一團。


    對於他們而言,隻要搶到一張以後就是生活無憂!


    就在銀票將要落下之際,一股勁風將其再度吹了起來,裹挾入三樓包間當中。


    三樓蘭台,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雙手抱胸,穿著碧綠旗袍,姿容華貴,金銀發簪纏著頭發。


    被抱著的胸脯高高隆起,小巧的瓜子臉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光滑。


    若不是目光帶著濃厚的藐視之意,此女當屬顧恒見過的美女中排名前列者。


    用顧恒最高的評價:可納入後宮。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女子的氣息不顯,卻壓的顧恒快要喘不上氣,顯然不是凡人境,比起昨日在皇城撞到的軍士還要強!


    顧恒抬頭,裝作儒雅道:


    “怎麽?賭館不想認賭服輸給錢了嗎?不給錢,給你也可以!”


    女子仿佛踩著空氣,兩步躍下半空。


    顧恒眉頭一挑,向前伸頭去看旗袍底下的春光。


    大乾連內褲都沒有,更別談什麽打底褲了。


    女子見此臉色更冷,一道勁風揮出,結結實實打在顧恒身上。


    【受到攻擊,吸收能量34點】


    “登徒子!”


    “哎,如此美女不看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世間最美好之物了嗎?”


    女子見顧恒這副浪蕩樣,不再言語這些,而是冷聲質疑:


    “你剛剛出了千!這三百萬兩不算,你拿著二十萬兩離去,如何!”


    顧恒繞著女子打了一圈:


    “我出千?姑娘你得拿出證據,不然眾位兄弟們怎麽答應得了?”


    “就是啊!”


    “你說是出千就是出千,以後大夥還怎麽贏錢啊!”


    所有人都哄鬧起來,到手的鴨子飛了,他們怎會甘心!


    顧恒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歪了歪腦袋笑嗬嗬的看著女子。


    他發現此女在腰間有一枚白象色香囊,皆是由純色的白青絲編製而成。


    這東西顧恒也有一個,他娘死之前交給他的。


    此女來自他娘的母族——平江薛家!


    顧恒臉上是在笑,但胸中的怒火幾欲叫整個賭館焚燒。


    “當真無法善了?”


    女子聲音清冷。


    “善了?你的意思是我承認自己出千拿走二十萬兩?”顧恒將手上折扇收起:


    “姑娘的道理是這麽講的嗎?如果是這樣為何不去這大街上搶?”


    話落,身前女子仿佛鬼影衝到顧恒麵前,一隻纖細雪白色的小手掐住其脖頸。


    “你想死?”


    然而,顧恒臉上卻露出來戲謔的笑意:


    “果然,平江薛家一直以來都是這副德行!從來沒變過!”


    他的眼睛朝著自己領口看去,聲音細若蚊蠅:


    “姑娘敢傷我嗎?”


    如此近的距離,女子一眼便看到藏在青色儒袍之下的玄夜司差服上繡金花瓣。


    她緩緩鬆開手,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恒鬆了鬆衣服,將外麵的儒袍一點點褪下,露出裏麵的黑色差服。


    再把臉上的妝飾緩緩摘去,自顧自的說道:


    “姑娘是薛家哪房的,嫡出還是旁出,還是遠族,說不定我們兩還能攀上個表姐弟關係!”


    顧恒掛著和煦笑容的原貌。


    但他長相在女子眼中仿佛是魔鬼。


    忽的,顧恒的氣勢驟變,沒有儒袍的儒雅,凜冽如同寒風:


    “今日,這裏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他拿出乾皇給他的大理寺玉佩,高高舉起,看向女子,一字一頓道:


    “違者當場處死!”


    外麵,一大批便衣褪去外衣,提著刀柄將周圍包圍。


    門外,腰後別著兩把短刀,左胸位置繡著一整朵花的玄夜司指揮僉事大步走了進來,秦胖子笑嗬嗬的跟在後麵。


    “楊懷義,京師玄夜司指揮僉事,後天六重。”


    不少有身份的賭徒都認出了此人,但他們畏懼並不是楊懷義的身份,而是他本人,是京師玄夜司中少數的外地人。


    能勝任京師玄夜司的指揮僉事全憑手上的粘的血夠多。


    不論妖魔還是人族都是!


    楊懷義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聲音平靜:


    “薛雅薛姑娘,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此時的薛雅渾身的血都是冷的,她沒想到會在京師看到她最不想看到人。


    “楊大人居然能入京師,真是沒想到!”


    “哈哈哈!多虧了司主和陛下厚愛,也多虧了你們把京師弄得腥風血雨,不然我還真進不來!”


    楊懷義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目光看向顧恒:“說說你的證據!”


    顧恒上前拱手,隨即來到在虎爺麵前,從其身上搜出九個一模一樣的骰子。


    此時的虎爺已經是大汗淋漓。


    “九個一模一樣的骰子!”


    他把上手的骰子展示給眾人看,臉上卻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


    “大夥是不是也很好奇,為什麽他的身上有九個一模一樣的骰子的呢?”


    “虎爺要不你自己來解釋?”


    腳跟像是紮在地上的虎爺一動也不敢動。


    見虎爺變成了貓,顧恒不再浪費時間,一腳站上方桌:


    “這是第一種骰子!”


    顧恒拿起一枚的一麵用力敲在桌麵上,第二麵,第三麵......


    若是放在筒子裏聲音沒那麽明顯,但被顧恒如此用力敲擊,很多人立刻發現了不對,每個麵的聲音都不一樣。


    “這種骰子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但每個麵的材質天差地別,所以落地時的聲音也完全不同。有經善賭博者很容易就能聽出是哪個麵落得地!或者後天強者也能輕易聽得出來!”


    顧恒拿出第二批骰子:“這是第二種!”


    這次沒有靠著聲音判斷,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投出又撿回。


    結果每一次都是一點或者二點。


    “這種骰子裏麵暗藏玄機,永遠隻能拋出一點和二點!”


    顧恒笑著看向虎爺:“這也是您最後拿出來的骰子!”


    “還有第三種永遠隻能拋出五點和六點!他們就是在用這種骰子和各位玩,如是想,爾等下輩子也別想贏一盤!”


    場中炸開鍋,所有賭徒怒目而視。


    其中穿著華麗的貴公子臉色赤紅一拳轟在房梁上:


    “家父督察院副都禦史,你們薛家敢如此欺騙本公子,我一定要參你們薛家一本,要讓你們家破人亡!”


    有人起頭,整個賭館唾罵聲轟響不休。


    “嘭!”顧恒一巴掌拍在方桌上,直接將方桌拍的四分五裂:


    “夠了!這事會有玄夜司還諸位一個公道!但該走的流程一個不能少!”


    幾十名玄夜司的司吏湧入賭館中,將人一個個帶走。


    楊懷義起身,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薛姑娘自己走吧!”


    顧恒盯著薛雅的背影,眉頭微皺,他調查過薛家所有嫡係和旁係,並沒有薛雅這個人。


    看向旁邊的秦胖子問道:


    “這人是薛家的?”


    秦胖子嘿嘿一笑:“薛家在昌南遠親,不知道離開本家多少年了,有沒有薛家血脈都另說,就剩個薛姓了!”


    “此女十八開始習武,如此二十已有後天實力,薛家本家一聽說屁顛屁顛的就去認親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會被人如此拋棄了!”


    顧恒有些沒明白:“什麽意思?”


    “你沒看出來?薛雅就是薛家推出來背鍋的,不然賭館裏怎麽就她一個姓薛的,還不一定有薛家血脈。”


    “一旦出了事兒,薛家便可以借口說薛雅與薛家毫無關係,隻要臉皮厚朝廷還能真的下罪?”


    秦胖子搖了搖頭:“平江薛家,沒一點人情味!”


    顧恒有些恍惚,想起了私鹽案中自己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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