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珩沒在意,低頭看著手機,眉頭因為四周吵鬧的聲音微微皺起。


    「唔…」


    一聲細微的啜泣,耳朵微動,聞珩抬頭,就看到前麵的女生麵色潮紅,眼角中泛著的淚花都擋不住眸中的慌亂無措。


    周圍的人有聽到的,也有沒聽到的,隻不過都目視前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聞珩收起手機,右手一個用力將女生往自己的方向扯去,人群中傳來微微的騷動,都在抱怨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聞珩怡然不動,隻是在女生依舊求助的目光中,忍無可忍,


    「夠了!」


    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透露著一股狠勁兒,聞珩朝女生身後看了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卻讓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無端打了個寒顫,他本身就已經算是在角落裏了,微微側身示意女生過去,自己往外麵站了點兒,兩個人沒有觸碰,卻給瘦弱的女生隔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隻是好巧不巧的,三個人在同一站下車,甚至連目的地都是同一所大學。


    學校門口處,本來走在前方的中年男子突然回頭,對著聞珩冷笑一聲,


    「京大的學生啊……」


    他話說得意味深長。


    聞珩沒在意,身後的女生卻有些擔心,又有些愧疚,連帶著給聞珩惹了麻煩,剛剛放晴的眼睛又湧出了淚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真的……」


    「你沒錯。」


    聞珩輕輕說了一句,往上掂了掂背包,再抬頭時,嘴角揚起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女生聽見他說,


    「你沒錯的,快回去吧。」


    久違的大晴天,溫暖的陽光下,麵前的男生因為笑容而彎起的笑眼,就連頭髮絲都透露著溫柔。


    時間已經不早了,聞珩看了下手機,和女生告別後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隻是中途正好路過超市,想起自己這一天因為檢查還沒吃飯,腳步一轉準備進去買點東西。


    簡簡單單拿了個奶油麵包,本來打開冰箱準備拿瓶可樂的手突然頓住……


    「老闆,結下帳。」


    「好嘞!」正在整理貨物的老闆擦擦手走到前台,自來熟地搭話,


    「喲,熱的啊。」


    一般男生都喜歡拿個飲料礦泉水什麽的,很少有男生喝牛奶,更別提是從保溫箱裏拿的熱牛奶。


    聞珩拿起塑膠袋,聞言笑了笑,


    「嗯,習慣了。」


    其實和他在一起挺舒服的,隻是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嘴上說著無所謂,不需要,其實內心還是想找到讓自己活下去的方法,畢竟才20歲,這麽好的年紀死去,怎麽想,都不甘心。


    聞珩伸出手,感受在陽光的照耀下,皮膚慢慢溫暖起來。


    手指在虛空中握了兩下,不知想起什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顛了下背包朝著教學樓走去。


    「晚上準備幹嘛?」


    剛坐下,旁邊的潘煜航就湊了過來,聞珩慢悠悠將課本掏出來,不慌不忙,


    「晚上要和曲先生吃飯。」


    「啊?又去?」


    聞珩扭頭看到潘煜航臉上抑製不住的失望,有些好笑,


    「什麽又去啊,我們好幾天沒見麵了,明天晚上陪你們通宵總行了吧!」


    「……那行吧。」


    普普通通的大學課堂,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跟隨著人流,聞珩走出教學樓,手機震動了兩聲,是曲慕白髮過來的消息,


    ——我到了。


    自從那晚之後,聞珩總覺得自己心底總有一股捉摸不透的感覺,像是一顆種子,隱隱約約就等合適的一天,發芽開花,向上而生。


    他輕呼一口氣,朝著停在學校對麵的車輛走去。


    從曲慕白的角度,隔著車窗,穿著米色針織衫的男生,單肩背包,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淡然,像是一汪平靜的潭水,不管是什麽,都不能讓他泛起一絲波瀾。


    其實陸之明不太贊同他和聞珩有更多的來往,無非是覺得世界不可能這麽奇妙,並且曲慕白已經栽過一次了,他不想讓自己兄弟重蹈覆轍。但曲慕白卻不這麽想,他這人軸得很,即使看起來,聞珩對他好像並沒有感情。


    他隻要人在就好。


    「最近在做什麽?」


    聞珩剛坐進副駕駛,就聽到曲慕白的問話,他將背包放下,邊扣安全帶邊說,


    「在準備考試,過段時間就要考教資了。」


    「教資……」兩個字在舌尖翻轉了一圈,像是想起什麽,曲慕白的眸子溫柔了幾分,


    「打算當老師?」


    「沒想好,多個證書多條路嘛。」


    「其實……」


    「還去上次那家對吧。」


    「……嗯。」


    沒說完的話被聞珩堵了回去,曲慕白不再說話,啟動油門朝著前方駛去。


    其實,他可以養他的。


    隻是聞珩好像非常抗拒這個話題。每次提起時都會快速轉換話題,就算是曲慕白讓他畢業後直接進自己公司,都被他含糊過去,避之不及的樣子,像是能要他的命一樣。


    兩人都沉默著,聞珩看向窗外,快入冬了,就連天都暗得快了。


    中的這個時候,原身已經不怎麽回學校上課了,雖然男主對他向來是有求必應,但前提是你別觸碰他的底線,聞珩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自從來到這裏之後,他每天都要想好多事情,頭疼基本上沒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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