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也是一點停頓都沒有的就接上了話,還是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因為你想走。」


    「你總想要逃走,師隱,我沒辦法,我沒有辦法呀……」


    師隱禁不住有些想笑。


    看,這就是阿鸞。


    說的可憐,又極其委屈,也渾然不覺的自己有錯。


    阿鸞要吻師隱。


    師隱沒再躲。


    隻是在下一刻咬住了阿鸞的舌尖。


    阿鸞立即痛的流了眼淚,整個人都瑟縮顫慄。


    胳膊也圈不住,手滑下來,隻能抓著師隱的衣裳,叫那處的衣服起了褶皺。


    師隱穿著的再不是僧衣。


    阿鸞嗚咽著,含糊不清地叫道:「師隱,師隱……」


    師隱鬆開,握住阿鸞的後頸,纖細到幾乎脆弱,像是隻要他一用力,就能折斷了。


    生死全在他的手裏。


    阿鸞有些不安地搖晃,似要脫開,又似眷戀,甚至還要尋求一個吻。


    不知有意無意,但他們離得太近了,而阿鸞還在動。


    阿鸞就在他的身上動著。


    師隱皺眉,用另一隻手按住阿鸞的腰:「別動。」


    聲音裏攜帶幾分火氣。


    分明秋夜涼寒。


    但師隱卻覺得躁熱。


    阿鸞也感受到了某樣異動,頓時停住了,有些惶恐,小心翼翼地看著師隱,道:「師隱,我……我沒有下藥……」


    「我真的沒有……」


    師隱咬牙,額顳青筋鼓動。


    他知道阿鸞沒有下藥。


    可是對他來說,阿鸞已經不需要用藥了。


    隻要靠近他,阿鸞的身體,阿鸞的氣息,隨便什麽都能勾起那大半年裏被養成的慣性,他忍耐不住的。


    阿鸞本身就是那藥。


    師隱想要再推開阿鸞,可阿鸞卻再也不鬆開了。


    阿鸞吻著師隱的唇,氣聲道:「師隱,你也想我了,是嗎?」


    「我想你了……」


    「抱抱我……」


    他們就糾纏在一起。


    床幃落下,一切都要變的隱秘。


    第84章 美人和淚辭


    室外秋寒夜冷,帷內春意無邊。


    師隱甚至流了汗。


    而阿鸞更是濕的透了。


    喘息的間隙裏,阿鸞回身勾住師隱,吻上去,水聲都黏糊,噓聲問道:「你一定要去嗎?師隱……」


    師隱聳動,帶著阿鸞都往前一衝,聲音卻還是克製的冷淡:「嗯。」


    阿鸞眼角都紅著,開始說起來任性的話:「我也要去。」


    師隱微微一頓,下一次更狠了些,問:「你去,做什麽?」


    阿鸞是皇帝。


    哪有邊地打仗要皇帝去的道理?


    又不是兵臨城下了。


    阿鸞就眨著眼睛,說:「我去做什麽?我去照顧你啊,我去照顧你——好不好啊?師隱。」


    師隱便不能不想來那些阿鸞「照顧」他的畫麵。


    於是便不再回阿鸞的話。


    阿鸞還要再說,師隱也捂住了他的嘴巴。


    手指鑽進去,攪弄著。


    就是這樣一張嘴。


    到底說了多少,好聽的,又騙人的話呢?


    魏曠說,千萬不要相信阿鸞。


    阿鸞一張嘴,話裏便有假。


    他原先分辨不清楚,阿鸞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的。


    如今他曉得了,那些好聽的,動人的,就全是假的話。


    阿鸞就是個小騙子。


    師隱不要他說話。


    阿鸞搖著頭,掙紮著要將師隱的手甩開去,沒能成功,就生出了別的法子,溫熱的濕潤的舌尖抵著師隱的掌心,輕而緩地舔舐過去,如同蛇信探路。


    下一刻就咬在人心上。


    師隱倏然挪開手,但並不撤離,隻是向下滑,握住阿鸞的脖頸。


    微微凸起的喉結就在他手裏。


    隨著吞咽,師隱能感覺到滑動。


    目光向下垂去,落在阿鸞單薄的脊背上,那上麵有他留下的痕跡,想必魏曠肯定沒有這樣做過。


    師隱俯身下去,又添上另一枚吻痕,然後問:「魏曠對你這樣做過嗎?」


    阿鸞似乎沒聽清,眼神都迷濛著:「什麽?」


    師隱抿了下唇,沒再繼續問。


    沒什麽意思。


    但他還要再問一問別的:「你為什麽……要阻攔魏曠的婚事?」


    阿鸞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忽然笑起來,瞥向師隱的那一眼裏放府藏著一隻小鉤子似的,問道:「師隱,你想叫我說什麽話?」


    師隱用力:「真話。」


    阿鸞跟著一聲悶哼,斷斷續續道:「真話啊……真話是,我怕他和太後聯手……畢竟那些事情……做戲罷了。」


    師隱皺眉,這就是真話了嗎?


    這樣輕而易舉說出來的,會是真話嗎?


    阿鸞眯著眼睛,塌下腰趴在榻上,側著臉吃吃地笑問:「師隱,你是不是不信呀?」


    師隱不答,定在那裏,又問道:「為何去津州尋我?」


    阿鸞難耐地晃動,卻似乎沒什麽力氣了,隻是很小的動作,說:「一樣的道理……」


    一樣的道理,也隻是做戲罷了。


    那麽,阿鸞對他種種,也全都隻是做戲嗎?


    師隱不再想,也不再問下去了。


    而阿鸞話又多了起來,像是在問師隱,又像是並不需要答案,眼神都放空了:「師隱,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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