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乖。」葉星雨抱起葉翡,心疼地看著兒子。


    「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晚了。太麻煩大嫂了。」葉星雨對鄰居大嫂說。


    「沒什麽。你家孩子挺乖的,規規矩矩,就跟著我家老頭子一起看新聞聯播,比我家小寶還乖呢,不哭不鬧。」


    鄰居笑著說,「我讓他跟我兒子去睡一會兒,等你到了再叫他,翡翡還不好意思。」


    翡翡害羞地埋進葉星雨的懷裏。不吱聲了。


    「寶貝,跟阿姨說拜拜。」


    「阿姨拜拜。」葉翡探出半個腦袋,又立刻縮了回去,打起了哈欠。不一會兒就窩在葉星雨的懷裏眯起了眼睛。


    「你這是要搬走了?」鄰居注意到葉星雨的行李箱。


    「嗯。又要搬了。」


    鄰居也聽見今天下午的動靜,對此也理解。這裏的其他住戶都有意見了。


    隻是看他父子倆可憐兮兮的,她便勸說:「你一個人帶小孩多累。孩子媽媽呢?總歸是兩個人的孩子,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帶。」


    葉星雨愣了一下說:「孩子媽媽他出國了。」


    鄰居不可置信,顧及到孩子在場,壓低聲音對葉星雨說。


    「翡翡媽媽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怎麽能把孩子丟下一個人去國外瀟灑去了。翡翡那麽可愛,她也忍心?我要是有這麽可愛的寶寶……」


    一出了門。「睡著」的葉翡就睜開了眼睛。


    「爸爸,媽媽出國,是不要我跟爸爸了嗎?」


    「不是的。你`媽媽他很愛我,也會很愛你。並沒有不要我跟寶寶。寶寶記住了嗎?」


    「記住了,爸爸。」葉翡注意到爸爸還要提著箱子,便要下來,「爸爸,我可以自己走。」


    葉翡跳下來,從爸爸的手裏拿回了自己的書包。


    兒子背著小小的奶黃色比卡丘書包,瘦瘦的小手抓著爸爸的大手。


    父子倆走在下著雨的深夜裏。


    「爸爸,我們又要搬家了嗎?」葉翡奶聲奶氣地說。


    「嗯。不住這裏,爸爸帶你去別的地方。」


    「好,爸爸去哪,我就去哪。爸爸,你冷不冷啊?爸爸的衣服都濕`了,翡翡的圍巾給爸爸。」


    「翡翡乖。爸爸不冷。」葉星雨把兒子的圍巾紮的更緊了。


    大雨滂沱,葉星雨卻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裏。還是去賓館住一宿嗎?明天呢,又去哪裏?


    他來來回回已經租過無數的房子了。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就會被追債的人找上門。


    幾年來,他陸陸續續還了一半的債務。但還沒有還清的仍然是個天文數字。


    去哪裏呢?葉星雨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哪裏好了。


    他還能去哪裏呢?


    他突然想到其實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葉星雨帶著兒子,坐上了終點是彬江小區的晚班公交車。


    從拿到彬江小區的鑰匙那天開始,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爸爸,這裏是哪裏啊?是別人家裏嗎?」葉翡有些抗拒。


    他不喜歡到各種各樣的別人家裏去。雖然阿姨叔叔們大多都很友善,但是那不是他的家。


    「寶貝,不是別人的家裏。是爸爸的房子,是我們的家。」


    是江水流當年給他築造的家。可惜,他沒有要。甚至沒有進去過。


    葉星雨取出鑰匙開門。


    因為手指被凍得僵硬,他開了很久都沒有打開門。葉星雨有一瞬間懷疑江水流是不是把門的鑰匙給換了。


    哢噠。


    萬幸,門鎖清脆地響了一聲。打開了。


    葉星雨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他和兒子,今天總算有落腳的地方,不用被人趕出去。


    然而當葉星雨打開門,撞進眼裏的卻是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人——江水流。


    江水流穿著一身休閑的家居服,顯然是住在這裏的。


    「你怎麽……」葉星雨話隻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葉翡有些害怕,抱緊爸爸軟軟地叫:「爸爸……」


    「星雨——」江水流的目光毫無顧忌地落在葉星雨的臉上,貪婪的,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這是隻出現在他夢裏的葉星雨。


    他做夢也想忘記葉星雨。


    卻連做夢都不願意錯過一秒,隻想再多看一眼的人。


    然而,下一秒,江水流看到了把頭埋在葉星雨懷裏的葉翡。


    小小個的,長相乖巧可愛,像看到了葉星雨小時候一樣。


    葉星雨的孩子。和別的女人有的孩子。


    江水流冷下臉來,朋友的話在他耳邊迴蕩。


    「你們早就結束了。葉星雨他有妻有子,隻有你還執迷不悟。」


    是了。他為什麽要執迷不悟。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已經不愛你了。」江水流聽到自己虛假至極的話。


    我真虛偽。


    我怎麽可能不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掐指一算,我一年多沒寫過生子文。不可思議!我可是純正的生子文愛好者鴨!


    於是2021年開的第一個文就先開生子文啦。


    別問為什麽能生,問就是作者喜歡。


    第2章


    我已經不愛你了——


    記憶裏的江水流從來沒對他說過這樣冰冷的字眼。


    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曾經的江水流再愛他,也不代表現在的江水流就一定要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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