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牌上寫著,白大褂女人是這所醫院的護理部主任,姓錢。


    錢主任微微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今天上午,在綜合辦公室的是你?」


    白雅亞,「嗯......嗯......」


    錢主任頓了頓,「聽說,你要找18年前的住院記錄,我這裏有一些東西,或許對你有用。」


    *


    認親儀式當天。


    左軒租下全市最豪華的酒店宴會廳。


    現場3個機位已經架好,全程直播。


    儀式的主持人,自然是易剛嶺。


    左軒衣冠楚楚坐在化妝鏡前,正在和現場導演做最後的確認。


    「等下按照這個流程?不不,我的致辭部分,時間太短,得加長。


    「現場改名環節必須有。不能繼續姓龍了,要改姓左。


    「你問龍心會不會來?這還用問?當然!


    「她親爹請她,能有不來的道理?」


    前天晚上,左軒接到楊雪球電話,通知他龍心會按時參加儀式。


    原本得不到公開回應,左軒的心一直懸著。


    他甚至想過,如果龍心實在不來,他就強闖訓練營,把認親現場放在她們營裏。


    這下聽到肯定的答覆,他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好。我就說,龍心像我,是個有良心的孩子。」


    楊雪球,「事99z.l情已說完,我先掛了。很忙。」


    左軒立刻,「等等!租用宴會廳場地的費用,你們得出。那都是給龍心撐麵子用的,她現在那麽紅,總不至於這點都出不起吧。」


    楊雪球:掛斷電話。


    和這種人多費一秒鍾唇舌,都是浪費她金牌經紀人的寶貴生命。


    左軒聽著手機聽筒傳來的「嘟嘟」掛斷聲,登時氣到血液上湧。


    「掛我的電話?!她算什麽東西?!等儀式過後,第一個先把她開了!經紀人必須給我換!」


    白菁在隔壁,聽見他房間裏的動靜,幽幽走過來。


    慘白的電燈下,她的臉也慘白得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


    「爸,你能不能別認龍心回來?」


    這句話,自從她知道左軒要舉辦認親儀式開始,就一直在問。


    每次,左軒的回答都一樣。


    「寶貝,家裏現在有難處。爸爸認她回來,是給家裏賺錢的。你放心,在爸爸心裏,你永遠排第一位。」


    每次,白菁的臉上都會露出笑容。


    然而,隨著認親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她不安的感覺與日俱增。


    白菁覺得,自己像個快要溺死的人,抓著半截浮木,吊著最後一口氣,徒勞掙紮。


    她隻有一直問、一直問,在得到左軒肯定的答覆之後,才獲得少許安慰。


    可是今天,左軒並沒有哄她的好心情。


    「老子愛做什麽做什麽!輪不到你來管!天天磨磨嘰嘰和你媽一樣,趕緊滾!認親那天給我老實家裏待著!」


    白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左軒,「不走?」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菸灰缸,朝白菁砸去。


    她本能閃躲,卻慢了半拍,隻覺得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從太陽穴位置劃過去。


    下一秒,那個位置開始有種潮濕的感覺。


    白菁感覺到陣陣遲鈍的痛感。


    她抬起右手輕輕蘸了蘸,紅色的液體。


    左軒又拿起手邊的玻璃鎮尺,抬手又要往她身上扔。


    白菁有如驚弓之鳥,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戰慄。


    她後來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那個房間的了。


    她隻知道,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手機已經握在手裏,正在呼叫龍心的號碼。


    兩人圍信已經互刪,隻剩下打電話這種交流方式。


    龍心那邊很快接通,「想清楚了?」


    白菁抬頭看天花板,認命似的,「我答應你的提議。」


    龍心,「你總算聰明一回。」


    白菁,「少得意。別以為這次跟你合作,我們的帳就不算了。」


    龍心,「你想太多。這次是戰略合作,我沒有跟你握手言和的意思。」


    白菁,「我也沒有。真難得,我和你居然也有達成共識的一天。」


    龍心:嫌棄地掛斷電話。


    白菁:更嫌棄地掛斷電話。


    白菁搖搖晃晃走下樓,從酒櫃找出一瓶烈酒,給自己清理傷口。


    認親儀式她要出場,而且要漂漂亮亮地出場,絕對不能讓龍心搶了風頭。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這個家裏,真正的女兒。


    此時,認親儀式現場,左軒和易剛嶺99z.l兩個人,坐在鏡頭前。


    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連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現場,左軒邀請來的親朋好友,開始小聲議論。


    「怎麽龍心還不來?」


    「怕不是根本沒打算來吧?」


    「小丫頭,年紀不大,架子大得很。」


    「讓我們這麽多人等她一個,真不知羞。」


    「我看,就算認回來了,恐怕這位也是個不好相與的姑奶奶。左軒吶,難受的日子在後麵。」


    直播間裏,彈幕也在刷:


    「龍心不來嗎?」


    「可千萬別來了。」


    「就是。這種擺明來吸血的親爹,有腦子的都不要認。」


    「龍妹從來沒說過這是她親爹。龍妹不認,龍蛋也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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