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山一見方十一惺惺作態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要使壞了,而石峰縣要倒黴了。


    自從他們在木刀村,不戰而逃,麵對諸多挑釁,又偃旗息鼓後,他就知道,方屠夫在憋大招。


    而對方忍得越久,反擊也就越淩厲。


    直到他看到了這份草案,他就明白過來,方十一那晚轉身就走,是多麽的明智。


    要知道就算魏東來出麵,短時間也奈何不了嚴永紅等人,而他們想要立即出手,估計也討不到好處。


    那麽索性一退再退,最後隻需一招,就可壓死所有人。


    方屠夫的屠刀,可就不止針對個人,而是要捅向一個縣的所有幹部,簡直駭人聽聞。


    “他沒別的想法,就是想整人,想整一個縣的幹部。”


    李雲山見方十一不好開口,就直接替他說了,隨後又把這次到石峰縣調研,抓捕通緝犯,然後遭到縣裏幹部羞辱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沒有沒有,主要是石峰縣的幹部主政貧困縣,卻一點上進心思都沒有,我是為了縣裏的百姓,可不在乎個人榮辱。”


    方十一趕緊辯解,自然引起一片笑聲。


    “原來如此,我看你就該多多受氣,這樣才能想出好東西,這樣看來,紀委工作,得感謝石峰縣的那些領導了。”


    李天海笑的很高興,他以為方十一要高把大的,自己都想讓老爹給他兜底了。


    沒想到,隻是要整治一個縣裏不作為的官員而已,這讓他放心了好多。


    李老爺子看完方案,沒有多說,他知道對方十一的要求而言,這個方案隻是牛刀小試,中紀委必然欣然同意,改革就是要有試點,很不幸石峰成了第一個。


    此時,房間的人,都在心裏替石峰縣的領導默哀。


    吃過晚飯,眾人離開後,屋裏隻剩下了李老爺子和李天海,自然還有桌上的方案。


    “父親,您覺得這個方案,我能不能遞上去?”


    李天海謹慎地問道,這無異於在問,他後半生的仕途前景。


    “等明天過後在看,你也知道,這種事的反噬,不會小的。”


    李老爺子說完,就又拿起桌上的方案,看了起來。


    他知道,這個東西,對李天海來說,是把鋒利無匹的雙刃劍,而利弊卻不是他這個兒子,能決定的。


    ......


    方十一終於等到的第二日天明,他早早收拾完畢,來到了醫院。


    此時整個病房外,已經站滿了人,他有些吃驚,李雲山也來了,除了趙文成外,還有好些人,他昨天沒有見過。


    經過趙靜雅介紹,他才知道,手術前趕來的是趙老爺子的兩個兒子趙天漢和趙天越,還有孫子趙文遠、趙文飛和趙靜琪。


    自然還有各自的家人,也都來了。


    互相打過招呼後,此時也不是寒暄的時間,方十一默就默地站到了外麵。


    不久,醫生推著趙老爺子,進了手術室。


    眾人也都麵露擔心之色,沉默著不再說話,整個氣氛也十分壓抑。


    “靜雅姐,趙爺爺的手術有風險沒?”


    手術正在進行中,方十一趁機小聲地問道。


    “腫瘤是良性的,可壓迫著神經,還鄰近動脈,還是有風險的。”


    趙靜雅小聲的解釋了一下,方十一明白了,為何會需要那麽多的血。


    隻能心裏祈禱,希望一切順利。


    隻是事與願違,手術室突然亮起了紅燈,有醫生慌張衝了出來,對著趙天漢和趙天越悄聲說著話。


    眾人見狀,也是急忙圍了上去,方十一長歎一聲,暗道果然出事了。


    腫瘤粘連性太強,切除時形成了主動脈夾層,夾層破裂造成大出血,為防止備用血液不夠,已經向血站調血了,以防萬一。


    血站的接到電話後,就急忙派人送血,方十一也趕緊悄悄的打了電話給張博。


    隻說了聲,十萬火急!


    然後,一切都進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他算了算時間,正常的血液送過來,得十分鍾,完全來得及,而張博的血液得接近二十分鍾,這就有些風險。


    關鍵海豐區的血站,算是離這裏第二近的血站了。


    其他地方,還真來不及了,動脈夾層破裂,這出血量真的無法預計。


    此時他也無法開口,勸說關注送血的安全,畢竟醫院備的血,可能就夠用了。


    他也沒交代張博,將海豐血站的熊貓血,隱藏起來,因為這樣太明顯了。


    關鍵,他不信,真有人敢在兩個血站動手腳!


    這樣暴露的風險就太大了。


    萬分焦躁的情緒,彌漫在眾人心頭,大家坐立不安,悄聲踱步,時不時地看看手表。


    “備用血快用完了,血怎麽還沒送來?”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有醫生大喊,趙文成這才反應過來,十分鍾時間到了,按說血站的人應該到了。


    這時有人慌張的跑了過來,說送血的車,在路上出了車禍,血液箱被撞碎了。


    眾人隻覺得天一黑,卻沒心思想為什麽會出車禍,隻是焦急的想辦法,因為老爺子可能真的危險了。


    趙天漢直接找到電話,開始調動直升機,安排人到血站調血。


    醫生頓時急了,大聲道:“來不及了,趕緊聯係其他血站調血,家屬過來,準備輸血。”


    趙文成急忙跟著護士去了,醫生也覺得天旋地轉,他知道其他血站的血,根本就來不及。


    要是趙文成的血,頂不上去,趙老爺子真的就要命喪他手,而他的人生也就完了。


    方十一看著要急哭的趙靜雅和趙靜琪兩姐妹,硬是沒敢說張博的血在路上,他怕萬一。


    他喊上李雲山,悄聲說了一句,然後兩人就到了樓下,在醫院大門處等著。


    “十一,你說的是真的?”


    李雲山這時才問出聲來。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到了,沒有百分之百確定,我不敢給大家期望。”


    “我懂,希望不再有意外!”


    李雲山驚喜過後,拍了拍方十一肩膀,如果海豐的血,也出了意外,他就隻能當不知道這事。


    兩人翹首以盼,而心裏都在思考,剛才的意外,就真的是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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