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偏遠的貧困山村,家裏男人打老婆的常有,一般也沒人管,韓誌軍以為是家暴。


    今天他遇到了,必須得問問清楚。


    還有方才那一個眼神中的殺意,他怕真的會出人命。


    方十一有些無語,知道韓誌軍的職業病上頭了。


    “哦,她不小心摔了,不礙事的,你們坐,我給你們倒水,我家大牛在外麵還好吧?”


    黃樹樹沒有說實情,他怕給幾人惹上麻煩,所以直接選擇了隱瞞。


    韓誌軍還要再問,被方十一給製止了,“大牛好的很,就是不放心你們。”


    “唉,家裏窮,他隻能常年外出打工,為難他了,老婆子,快去做飯。”


    “我在市裏聽說,現在搞什麽青山模式,可以增加農民收入,這樣的話,以後日子會慢慢會好的,您說是不是?”


    方十一趁機問道,畢竟都來了,工作還是得搞的。


    “青山模式,村裏倒是說了,可我們這地少,村長說對我們沒用,而且收購價格太低,不劃算,還有自己發酵的飼料,說是會吃死牲畜,冬天的時候,還是得買飼料。”


    黃樹樹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讓幾人聽了直皺眉。


    “那是得小心些,山裏河邊青草多,也能喂牲畜。”


    方十一也沒多問,一句話什麽都清楚了,其他人也是不得不佩服他,看來這一趟沒白折騰。


    “鎮上沒建廠子嗎?聽說這個模式,是要建廠子的。”跟著方十一的科員問了一句。


    “沒有,沒聽說。”


    “好了不聊這些了,黃大叔你喜歡釣魚啊,有時間帶我們去玩玩?”


    方十一注意到牆上的一排排竹竿子,好奇的問道。


    “好,你們不著急走的話,下午我去放牛砍柴,帶你們去。”


    幾人正說著話,就見院裏有人進來,黃老漢直接變了臉,“王二虎,樹我都砍了,你還想怎樣?”


    “嗬嗬,我聽說你家來了客人,來看看,沒別的意思,這幾位是?”


    王二虎笑嘻嘻的問道,眼神警惕審視,他是擔心黃家有了不得的親戚,所以來探探口風。


    “他們是大牛的朋友,來看看我。”


    “原來是大牛的朋友,那你們在,我還有事忙。”


    王二虎放了心,眼裏露出了鄙夷之色,轉身就走,黃大牛的朋友能有什麽好貨色。


    韓誌軍幾人莫名其妙,黃老漢也沒多說,繼續討論起釣魚的事。


    中午吃了還算豐富的飯菜後,幾人休息了下,將挖好的蚯蚓,和魚竿魚線準備好,就準備出發了。


    黃老漢牽著牛,提著砍刀,眾人朝山澗走去。


    盛夏太陽毒辣,可在山裏,卻陰涼的很,難怪前世都山裏建度假別墅呢。


    黃老漢將幾人帶到地方,又把牛放開,“這個地方我老放牛,河裏有魚,你們玩,我去那邊砍柴,你們有事叫我。”


    “黃大叔,你放心去,牛我們幫你看著。”


    “不用看,它自己往前吃,你們不用跟著。”


    等到黃樹樹走後,六人一牛幹瞪眼了一會,韓誌軍道:“我說你來真的,工作不幹了?”


    “工作完了,好不容易到了這麽個好地方,休閑一下,都開始吧,等會誰也不許發出聲音,別把魚驚了。”


    幾人見方十一十分認真,都默默地找好地方,坐著開始釣魚。


    河邊水草茂盛,遠遠看去,都看不到人影。


    方十一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不要出什麽變故,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國a終結者,他當定了。


    黃樹樹的牛,已經往前走了一大截看不到了,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


    方十一強壓著去看牛的衝動,要知道機會隻有很短的時間,可謂稍縱即逝。


    ......


    而在這條河的上遊,正有三個穿著破爛,毛發胡須潦草的男人,看著默默吃吃草的牛流口水。


    “大哥,牛啊,我想吃牛肉!”


    三人中的老二擦了擦口水,仿佛看到了草原的烤牛肉,他們自從出了蒙省,再也沒吃過一口牛肉,日夜想念的味道,就在他們眼前。


    “走吧,牛不好弄,容易引來人。”老大謹慎,不想為了一口牛肉,出現什麽意外,雖然他也饞了。


    “怕個吊,先弄牛,人來了再弄人,這地方有一個人就算不錯了。”


    老二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已經對牛望眼欲穿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三,抓起一塊大石頭,奮力一砸,一條牛腿磕擦一聲斷了,然後身子意外,就往下倒去。


    “哞!!!”


    牛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慘叫,就被飛撲過去的老三摁倒在河邊,一刀捅進氣管,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三人都是蒙省草原人,尤其是老三,出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老二見狀,拿起石頭,不斷往牛頭上砸,好讓其盡快斷氣。


    老大警惕的觀察周圍,生怕有人突然出來,雖然那聲牛叫很短暫,可誰知道主人有沒有在附近。


    牛頭被砸的血肉模糊,鮮血順著河流,一股股的不斷流入。


    ......


    方十一醉翁之意不在酒,釣的也不是魚,他屏氣凝神,時刻聽著牛的動靜。


    直到遠遠的傳來一聲牛叫,短暫急促,還有痛苦。


    “軍哥,有沒有聽到牛叫了一下?”


    他聲音壓得極低,對離他不遠的韓誌軍問道。


    “牛叫不是很正常嘛!噓!”


    韓誌軍隨意回了一句,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魚竿。


    好家夥,活該你丫的被人壓著,機會來了不中用啊!


    該放鬆的時候,你謹慎無比,該謹慎的時候,你就真享受上了。


    方十一無語,心裏也著急起來,打算放下魚竿,前去看看牛,可如果真對上三個國a,容易打草驚蛇不說,說不定還得賠上自己。


    正在他猶豫之時,一縷紅色血水,流過韓誌軍麵前,又到了他腳下的水麵,前麵越來越淡,可後麵來的越來越濃。


    這下不用他著急了,韓誌軍直接警惕起來。


    “潛伏過去,有人偷牛殺牛,必須抓到人,不然你這副局長的麵子,可就丟盡了。”


    方十一小聲提醒了一句。


    原本想走路過去的韓誌軍,轉身給兩名警察打了個手勢,三人迅速以水草為遮擋,順著血水,小心的往上遊潛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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