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誌軍完全懵了,沒想到方十一要搞這麽大的動作。


    就為了一起打人事件?


    可來得及嗎?


    “你準備好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也太突然了。”


    韓誌軍一連三問,表達著自己的慌亂。


    “其疾如風,侵掠如火,出我不意,必出所有人不意。”


    “什麽意思?你能不能不要說文言文。”


    “一個字快,最重要的是保密,你要把我倆的前途,交給最信任的人。”


    “好,我和芳芳一起去提審彪哥,一定萬無一失。”


    “你倆搞夫妻檔可還行?咱倆必須在這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上次不是讓你安排嗎?”


    “是是,我有點慌,上次給他們提了馬豔兒後,他們好像懂了,我這就安排。”


    “行,拿到口供就行,我這有錄像帶,到時候......”


    方十一說著,突然頓住了,他知道證據不能由他,越過縣市兩級紀委,交到省紀委手中。


    不然得罪的人和部門,就太多了,那麽即使再有風險,一切也必須按照程序走。


    他沒得到李天海的提醒,看來又是對他的考驗了。


    真是的,隨手留個坑,就可能讓人一步錯則萬劫不複。


    方十一苦笑一聲,接著道:“到時候,將紀委朱書記請來,把證據都交給他。”


    “啊!?那這樣的話,還能快起來嗎?等到省裏來人,都猴年馬月了,你今天抓的人,純屬多餘。”


    韓誌軍以為方十一已經有了大招,沒想到就這,很是失望。


    方十一說沒理韓誌軍,趕緊回去取錄像帶。


    回到公安局的於和誌,感覺自己像個外人,在廖開宇的坐鎮下,他完全失去的局長的權利。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得不去找蔣金榮訴苦。


    “蔣書記,張高潮讓抓了,還有機械廠的很多人,方十一這狗東西,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裏。”


    “廖縣長呢?他沒在場?”


    蔣金榮頗感意外,這點小事都能出意外,雖然他有點樂意看到,張高潮被方十一抓走,可畢竟自己的權威,也受到了挑釁。


    “在啊,他開始也讓放人來著,可方十一不知給他說了什麽,他就改變主意了,我還納悶呢。”


    蔣金榮皺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絕不相信,廖開宇會因為方十一,而違背他的想法。


    畢竟按照傳言,李雲山調走後,他對縣長人選的舉薦,可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廖開宇沒瘋的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亂來,即使他和李雲山方十一走的很近。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想到著,蔣金榮的脊背發寒,幾乎要癱軟在椅背上。


    可他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方十一去魔都前的那次五人小組會議,是否就已經燃起了星火?


    此時,要成燎原之勢?


    可沒有蛛絲馬跡的事情,簡直有點天方夜譚。


    蔣金榮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書記?蔣書記?”


    於和誌的聲音,仿佛從遠處傳來,朦朦朧朧。


    “沒沒事,你回局裏,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我會電話問你。”


    蔣金榮回過心神,讓於和誌先回去。


    他閉目沉思,到底出在哪裏出了紕漏?


    馬豔兒已經死了,他的手下也要判刑了,他們也不知道馬豔兒和他的關係。


    吳山奎的死?


    “我是不是多慮了?廖開宇隻是有別的理由?”


    “廖開宇為何不過來,給他一個解釋?”


    蔣金榮的腦海中,一個個想法,不停的往外蹦,一會兒懷疑,一會兒安慰自己。


    他壓下心裏紛亂的念頭,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曹書記,我是蔣金榮啊,您有時間嗎?”


    “老蔣啊,有事你說,咱們還客氣什麽?”


    “還是上回的事,還有最近幾天,您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蔣金榮小心翼翼的問道,心都提了起來。


    “嗬嗬,文澤說你最近疑神疑鬼的,我本來不信,現在看來,是有點,放心,我沒聽到關於你的事情。”


    “好好,謝謝曹書記,我放心了。”


    蔣金榮掛了電話,稍稍安心了些,然後苦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桌上急促的電話鈴聲,讓他嚇了一跳。


    “老蔣,我老楊,你搞什麽?我聽說高潮被警察抓了?我妹妹哭著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楊文澤很惱火,一個縣委書記,連這點小事,都搞砸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隻能懷疑蔣金榮的用意,想拉他下水,和李雲山方十一對上。


    雖然張高潮參與賣粉碎機,已經算是對上了。


    “你別激動啊,我保證,高潮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青山縣我還是說了算的。”


    蔣金榮心中不屑,這真是板子打到身上,才知道疼。


    以前風輕雲淡什麽的,原來都是裝的。


    “好,我等你消息。”


    蔣金榮放下電話,靠在椅子上,舒緩心情。


    然後敲門聲就響起,一看是廖開宇,他急忙讓其進來。


    “蔣書記,我是來檢討的,我到的時候,人都抓完了,主要群眾呼聲太高,一定要嚴懲打人者,事急從權,我怕出亂子,就先把人給抓了。”


    “如果剛抓就放,實在會破壞縣裏的投資環境,影響縣府信譽。”


    廖開宇正色道,一副當時必須這樣處置的表情。


    “和誌局長向我匯報了現場情況,雲山同誌不在,你代理縣長,自然可以全權處理。


    可雲山同誌在的時候,也不會無視縣委領導,任由一個年輕人胡作非為,你是讓人拿住把柄了?”


    蔣金榮沉著臉,語氣不重,可無形的壓力,還是散發出來,給廖開宇扣了兩頂大帽。


    “書記...蔣書記,我是聽了方十一的話,他說如果沒有交代,正信投資公司打算撤資,那青山縣的農業項目可就要黃了......”


    “我不想,也不敢讓這事敗在我手上,我擔不起。”


    廖開宇將事先想好的說辭,慌忙說出,一副情非得已的樣子。


    “哼,簡直豈有此理,如此說來,方十一也威脅你了?”


    蔣金榮問出此話時,一個“也”字,竟讓人有一種同情和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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