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開宇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涼了下來,像是要破碎一般,李雲山的反應,太異常了。


    難道他靈光一閃的“方屠夫”,真的忽悠了他?


    “既然如此,紀委繼續確定處理方案,一定要給市裏一個交代。”


    蔣金榮一刻也不想待了,臨走看向廖開宇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他想不明白,十拿九穩的事,為何還會被背刺,心真的好累。


    他不明白!!!


    眾人散去,隻留下沒人理會,欲哭無淚廖副縣長。


    有人歡喜有人憂,但大家都知道廖開宇當了“叛徒”。


    農發辦,正副主任兩個難兄難弟,在等待審判結果。


    說實在的,方十一並不擔心,隻是陪著齊天明愁眉苦臉而已。


    他從李雲山那裏,知道這事件,有魔都那邊的推波助瀾後,就猜到背後可能有盧少康的影子。


    不然以李天海給他的助勢,還沒誰會明目張膽的搞他,奈何這事實在惡心。


    他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惡氣。


    “主任,連累你了,實在對不住。”


    方十一心裏過意不去,畢竟齊天明對他是很好的。


    “別這麽說,不管是縣府辦還是農發辦,出了事,我是第一責任人,不怪你。”


    齊天明雖然難過,可依舊明事理。


    “隻是你以後怎麽辦?蔣書記在一天,你就得被壓一天,大好年華,做不了事,太可惜了。”


    齊天明作為縣府辦老人,自然明白,在蔣金榮的高壓下,即使李雲山再想幫,也力有不逮。


    畢竟今日常委會後,局勢算是完全明朗了。


    蔣金榮用他和方十一開刀,力壓李雲山,強勢掌控整個青山縣。


    這是所有人,都認定的事實。


    就連柳高峰和陳東陽幾人,也愁容滿麵的看著方十一。


    “嗬嗬,風物長宜放眼量,齊老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方十一起身,立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下,展眉而笑,驟然而出的氣勢,讓一旁苦喪著臉的幾人,大為觸動。


    尤其是齊天明,不禁慚愧搖頭,暗道自己的心態,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豁達。


    “十一,你真的隻有二十二歲?不是老妖精附身了吧?”


    齊天明被方十一的氣概所感染,愁容一展,開起了玩笑。


    柳高峰和陳東陽幾個,也笑著不停的打量他,說什麽他一定曉未來,知過去,附身的妖精是什麽品類的等等。


    “行了行了,我正兒八經的純情小少年,被你們說成什麽了?”


    豪情萬丈的方十一,瞬間不豪了,暗自嘀咕:“你們看人真準!!再說下去,褲衩子都給他扒光了!”


    大家說笑時,慌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就傳了過來,隨即都收起了笑臉。


    畢竟方十一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小曼,悠著點,你這樣跑著,我們心慌的很。”


    方十一看著捂住胸口,氣喘籲籲的陸小曼,忍不住打趣道。


    “就是,通知我倆滾蛋,也不用這麽著急不是?你們好好幹,把咱們的事業進行下去。”


    齊天明雖在農發辦時間少,可平日裏沒少幫著處理事情,對陸小曼也比較熟悉。


    “不是,不是的,常委會上對主任你的處理決議,沒有通過。”


    陸小曼顯然是一打聽到消息,就跑了回來,說話喘著大氣。


    “什麽!?不可能吧?板上釘釘的事,怎麽會沒通過?那十一的處置,怎麽說?”


    齊天明懷疑自己聽錯了,暗自壓住驚喜,一再確認,如果隻有他自己沒事,也不好太過高興。


    “是真的,你倆都沒事了,真的,我遠遠瞅見蔣書記的臉可黑了,李縣長可是笑著出來的。”


    陸小曼言之鑿鑿,讓齊天明再也壓不住心中驚喜,興奮大笑。


    他張開雙臂,想給陸小曼一個擁抱,發現不合適,一把摟住了旁邊的陳東陽。


    “風物長宜放眼量?”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十一,你是不是早知道結果?還一直嚇唬我,是不是想看我笑話?”


    齊天明故作不滿,在他看來,隻有這種可能,虧他剛才還自慚形穢。


    “哪有,主任你看我東西都收好了,都準備走了。”


    “演,接著演,我懂,有些事不能提前透露,你小子演技精湛哦,不過還是謝謝!”


    經曆此事,齊天明對方十一在李雲山那裏的份量,愈發震驚了。


    在他看來,這事要不是牽扯到方十一,完全沒可能反轉,他也必然歇菜。


    可方十一心裏也很懵,他吹的兩句牛逼,是指不久後蔣金榮被他捅翻在地,而他再次東山再起的。


    到時候他王者歸來,氣勢必然更勝現在,然後啪啪地抽那些在他落魄時,對他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人,想想都興奮。


    可心裏規劃好的超爽劇情,被生生的打斷了,還落了個戲精的外號,實在可惡。


    “咳咳,齊主任,得趕緊找人,人找不回來,咱倆也隻是暫時沒事。”


    方十一不得不給興奮的齊天明,潑一瓢冷水。


    “對對對,必須盡快找到人,我再去看看情況。”


    齊天明匆匆離去,方十一也朝李雲山辦公室走去,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實話,他有些預料,可細想一下,又覺得不切實際。


    “縣長,會上發生了什麽?”


    “哈哈,十一,這事和你沒關係?你不會是明知故問吧?”


    李雲山雖然覺得,會上的反轉和方十一沒有關係,可結合以前的事,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您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還雲裏霧裏呢。”


    李雲山笑著搖了搖頭,將會上的事說了一遍。


    “政法委梁書記棄權,我是能想到的,可廖開宇突然反對,著實出乎意料。”


    李雲山說完,依舊不解,顯然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方十一震驚了,常委會前,李雲山和他盤點過己方票數,滿打滿算隻有四票。


    他當時想說廖開宇可以爭取的,可李天海又不讓說搞蔣金榮的事,他也就忍住沒提,畢竟爭取多一票,也沒多大用處。


    最重要的可能會壞事。


    所以大家都很悲觀,且也無奈的接受了。


    “怎麽,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


    李雲山瞅見方十一一臉平靜,再次不確定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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