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三在辦公室裏氣得夠嗆,氣得把好幾個洋酒瓶子都摔在地上了,“劈裏啪啦”的,嘴裏還念叨著:“這小舅子,太他媽能惹事了,有這麽個小舅子,誰受得了啊,幸虧就這一個,要是再有兩三個,我可真沒法活了!”


    正說著呢,王誌和左洪武到了,敲了敲門,左洪武喊道:“三哥,王誌來了。”


    兩人一進屋,王誌還是眼睛直勾勾的,趙三瞪著他吼道:“你幹啥呢?你他媽把人給打死了,那可是局長的哥哥呀!”


    王誌卻不以為然地說:“打死就打死唄,誰讓他在那兒跟我叫板呢,多大點事兒啊。”


    趙三一聽,更來氣了,罵道:“從你跟我混社會到現在,我娶了你姐,你這腦瓜子但凡有你哥你姐一半好使,也不至於這樣啊,你就是個飯桶!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你就是個造孽的機器!”


    王誌一聽,也火了,衝著趙三喊道:“你罵誰呢?”


    趙三瞪著他說:“我罵你呢,怎麽的?你還想打我呀?”


    王誌扭頭一看,瞧見酒櫃頂上有個洋酒瓶子,二話不說,伸手就把那洋酒瓶子抄起來,朝著趙三的腦袋就砸了過去,嘴裏還罵著:“我去你媽!”


    “砰”的一聲,瓶子砸在趙三腦袋上,當時就把趙三的腦袋給砸破了,趙三疼得“哎呀,我操你奶奶,哎呀,我操”,趕忙捂著腦袋,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這時候,左洪武趕忙上去拉住王誌,著急地說:“哎呀,小誌,你怎麽這麽虎啊,這可是你姐夫,你怎麽能打他呢?”


    王誌卻一邊掙紮一邊喊道:“別拉我,五哥,我今天非幹死趙三不可,他現在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哥了啊,沒我王誌,他算個啥呀?在長春,誰怕他啊?哪個小子不是我幫忙收拾的,沒我和武哥,他能當上這長春的一把大哥?”


    趙三捂著腦袋,氣得大罵:“兔崽子,我他媽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王誌一看,伸手就往腰間摸去,把那左輪槍給掏了出來,指著趙三惡狠狠地說:“趙三,今天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再敢罵我一句,我就送你上西天!”


    趙三見狀,又驚又怒,罵道:“我操你媽的,王誌,我是你姐夫啊,你居然敢打我,你給我滾犢子!”


    王誌也氣哼哼地:“哼,離了你還活不了了是吧?”說完,轉身就往樓下走去,左洪武在後麵追都追不上。


    等趙三回到屋裏,左洪武也回來了,左洪武無奈地說:“三哥,小誌走了,攔都攔不住啊。”


    趙三氣得直跺腳,罵道:“哎呦,我操他媽,這小舅子太不讓人省心了,早晚得被他給害死。”


    趙三這會兒心裏別提多鬧心了,想著吳德才那邊可怎麽交代呀,人家好歹是個局長,自己這買賣又在綠園區,人家要是想找個理由把這聖地亞哥給封了,那不是太容易了嘛。


    不過趙三的關係網還算可以,他琢磨了一下,拿起電話就打給了王文生。


    王文生接起電話問:“紅林呐,啥事兒啊?”


    趙三趕忙說:“生哥啊,我找你有點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我這倒黴小舅子王誌又給我惹禍了!”


    王文生一聽,說:“你那小舅子不是有毛病嘛,又惹啥禍了?”


    趙三唉聲歎氣地說:“哎呀,我這小舅子把綠園區吳德才的哥哥吳德文給打死了!”


    王文生驚訝地問:“啊?為啥呀?有仇啊?”


    趙三解釋道:“哎呀,沒啥仇,就是那吳德文來我這兒洗澡,總愛在地上尿尿,頭一天他倆就幹了一架,結果第二天又碰見了,這冤家路窄的,吳德文又挑釁,王誌一衝動,就給了他一槍,把人給打死了。這小子現在我是管不了了,這不,吳德才給我打電話,說要封我這聖地亞哥,估計還得抓我小舅子呢,你看這事兒咋整啊?”


    王文生一聽,心裏想著吳德才那邊級別可不低,便說道:“我研究研究啊,紅林呐,我跟他商量商量,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看看能不能花錢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說完,王文生就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吳德才的號碼。


    吳德才這時候正生著氣呢,自己親哥哥死了,那屍體還在醫院躺著,嫂子一大家子人都在醫院守著呢。


    他正心煩著呢,電話響了,一看是王文生打來的,沒好氣地接起來。


    王文生在電話裏說:“吳哥,趙三他小舅子那事兒,你準備怎麽整啊?”


    吳德才氣呼呼地說:“我準備上報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趙三那聖地亞哥就別想開了,在我的轄區,我還能由著他胡來?”


    王文生勸道:“吳哥啊,趙三跟我關係不錯,而且他跟咱們上麵的老大關係也挺好的,你看這事兒能不能緩緩,別太衝動了呀。”


    吳德才一聽更火了,大聲說:“吹什麽牛逼,認識誰能咋的?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我就得收拾他,你不用管了,文生啊,咱倆雖然是好哥們,但這事兒沒商量,他要是找老大來壓我,讓他試試!”


    王文生一聽,知道勸不住了,隻好說:“哎呀,那我不多說了啊。”


    說完就掛了電話,又趕緊給趙三打過去,無奈地說:“紅林呐,人家不同意用錢解決這事兒呀,我還跟他提了提你和老田關係不錯這事兒呢,可人家根本不買賬啊,他這是鐵了心要整你啊,你看你再想想辦法吧,要不找找你村哥?”


    這時候就得說到商月村了,商月村那可是厲害人物,是吉港集團的董事長,還是趙三的拜把大哥。


    趙三一看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打電話給商月村,電話一接通,趙三趕忙說:“村哥啊,我小舅子這事兒鬧大了,吳德才說要封我這聖地亞哥,還放狠話呢,村哥,你可得幫幫我呀,我實在沒招了!”


    商月村一聽,霸氣地說:“封你聖地亞哥?吹他媽啥牛逼啊,我讓老田去說說,你別著急,紅林,這麻煩事兒交給我了!”


    商月村掛了電話後,就撥通了老田的號碼。


    老田可是長春六扇門裏的一把手,電話一接通,老田問道:“老三啊,啥事兒呀?”


    商月村趕忙說:“哎呀,老田呐,我得跟你商量個事兒,這事兒挺棘手,弄不好可得犯錯誤啊。”


    老田一聽,嚴肅地說:“啥錯誤呀?我這工作你該指導就指導唄,到底咋了?”


    商月村接著說:“就是趙紅林啊,就是我那老弟趙三,他小舅子惹麻煩了,把綠園區吳德才的哥哥吳德文給銷戶了。他倆在洗澡的時候發生衝突,趙三本來想花錢把這事兒給擺了,可吳德文那邊不同意,吳德才也不鬆口,你看看能不能幫著說句話呀,保一下我這老弟唄!”


    老田一聽,心裏想著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啊,可一邊是自己的部下,一邊又是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商月村。


    老田這人向來很會做人,琢磨了一下便說:“這事兒你交給我吧,我研究研究。”


    說完就掛了電話,緊接著又撥通了吳德才的號碼。


    電話一通就說:“德才啊,我老田!趙三跟老商關係挺好的呀,我這麽跟你說吧,老商要是不滿意了,上你家開會去,直接寫個啥提案往上一交,那咱們可都得受影響啊,你這前途啥的可就不好說了。考慮到你的前途和進步,我覺得沒必要在這事兒上太較真兒,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還得往後過日子不是?


    你嫂子那還有大侄兒呢,也得為他們想想後路呀。再說了,這趙三我聽說挺有錢的,讓他拿筆錢補償一下,這事兒就這麽結了,你看行不?”


    老田這意思就是讓趙三拿一百萬,在1999年的時候,一百萬也算是不小的數目了,想著拿這錢把一條人命的事兒給平了。


    吳德才一聽給一百萬,心裏盤算了一下,想著自己嫂子那肯定也希望往後日子過得好點兒,多要點錢也能有個保障,雖然哥哥死了心裏難受,可這現實情況也得考慮呀。


    這麽一想,瞬間就妥協了,說道:“老大,那行,沒問題,別人的麵子可以不給,您的麵子我肯定得給呀,讓趙三給我準備這一百萬就行。”


    老田一聽,趕忙說:“那行啊,那就這麽定了,謝謝你的理解啊,老弟。”


    吳德才也客氣地回道:“哎呀,咱倆誰跟誰呀。”說完,兩人就掛了電話。


    老田又撥通了商月村的電話,說道:“老商大哥呀,我給你研究完了,人死了畢竟是一條生命啊,趙紅林這兩年也沒少掙錢,讓他給拿一百萬,這事兒應該就能解決了,沒問題吧?”


    商月村連忙說:“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告訴趙三給送過去,你放心吧!”


    商月村掛了電話後,立馬給趙三打過去說:“紅林呐,我跟老田研究完了,給吳德才拿一百萬,這事兒就能了了。”


    趙三一聽,心想一百萬就能把這麻煩事兒解決了,那挺劃算呀,自己這買賣還能繼續開下去呢,便說道:“行啊,一百萬不多,那就這麽辦吧。”


    第二天,趙三就差左洪武去給吳德才送錢了。


    左洪武到了那兒,很會說話,對吳德才說:“吳局,您看我三哥也不是故意冒犯的,他那小舅子實在是管不了呀,這人死不能複生,我三哥跟老田關係也好,為了您以後的前途著想,您就把這錢收下吧。”


    吳德才聽了,也就把這一百萬收下了,轉手就把錢給了自己媳婦。


    可這事兒並沒有因為他收了這一百萬就徹底結束了,趙三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這兩天因為王誌打了他,他一生氣就把王誌給攆出去了,王誌也一直沒回來,結果又出事了!


    王誌這小子天天不著家,在外麵瞎玩,也不找趙三,手裏沒錢了就去聖地亞哥拿錢,把趙三氣得夠嗆,心裏想著他姐也不管管王誌,這小子天天醉生夢死的。


    而吳德才這邊呢,雖說拿了這一百萬,表麵上是給了老田麵子,可心裏其實根本就不服氣,這事兒啊,還在暗地裏憋著壞呢!


    吳德才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就找了一個叫夏寶子的小子。


    這個夏寶子和之前講過的不是同一個人,他是做俄羅斯外貿生意的,在綠園那邊,主要經營俄羅斯套娃之類的進出口貿易,跟吳德才關係挺鐵,也是在社會上混的,在俄羅斯那邊,連黑手黨啥的可能都認識一些。


    這天,吳德才把夏寶子叫到辦公室,夏寶子一到,很是客氣,畢竟早前吳德才可能幫過他不少忙。


    吳德才把門一關,對夏寶子說:“寶子,我跟你說個事兒,這事兒你要是能幫我找倆人辦了,就幫我辦一下,要是辦不了,你就當沒聽過。”


    夏寶子一聽,趕忙說:“吳哥,有啥事兒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肯定幫你。”


    吳德才一臉憤恨地說:“我哥死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夏寶子驚訝地問:“啊?哥,啥時候的事兒啊?我這剛回來,咋一點都沒聽說呢。”


    吳德才歎了口氣說:“就前幾天的事兒,具體過程我就不跟你細說了,我哥就是在洗澡的時候往地下尿尿,結果被人給打死了。你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不?”


    夏寶子搖搖頭,吳德才接著說:“是長春的一把大哥趙三,也就是趙紅林的小舅子王誌幹的。”


    夏寶子倒是知道趙三,不過不認識王誌。


    吳德才接著說:“你經常往俄羅斯跑,本地人我信不過,你能不能找兩個俄羅斯幹黑活的,幫我把這仇給報了,幹完事兒我直接給他們拿五十萬,完事兒讓他們直接回俄羅斯,他也沒法上俄羅斯找他們去呀。”


    夏寶子一聽,沒立馬答應,心裏琢磨著,自己現在生意做得挺好的,在綠園這邊都走上正軌了,要是摻和這事兒,萬一出了岔子,背上殺人的案子,那可就啥都沒了,這可不是光錢的事兒啊。


    夏寶子回家思量了一整晚,畢竟他在長春,尤其是綠園區的生意還挺多的,像汽車廠那邊也有不少買賣呢。


    思來想去,過了能有三四天,這小子最終還是決定幫吳德才這個忙,給吳德才打了個電話說:“吳哥,你放心吧,這事兒我給你找人辦。不就是趙三的小舅子王誌嘛,你這兩天找人把他的車號、長相,還有身份照片啥的都提供給我,我這邊好安排找人,五十萬足夠了。”


    他心想,有些白道辦不了的事兒,找這些混黑道的沒準就能辦了。


    隨後,夏寶子就聯係上了俄羅斯那邊的幾個人,是俄羅斯黑手黨的,一共四個人,偷偷把他們叫到了長春。


    夏寶子把吳德才給的五十萬先拿出二十萬給了這四個人,說好事成之後再給三十萬。


    這四個人,兩個是大高個,還有兩個留著大胡子,滿臉絡腮胡的那種。


    夏寶子拿到王誌的照片後,就開始盯著王誌的行蹤了。


    這天,王誌和黃強來到酒吧喝酒,一直喝到晚上七八點鍾進去的,到十一二點才晃晃悠悠地出來。


    一上車,剛準備走呢,那四個俄羅斯黑手黨早就在遠處盯著他們了,開著兩輛車,一看王誌上車了,趕緊拿著照片核對了一下,確認就是目標。


    接著,前麵一輛車、後麵一輛車就開了過來,把王誌他們的車給別住了。


    王誌剛上車,黃強還沒上車呢,那四個老外,兩個大胡子直接用槍頂著王誌的腰,嗬斥道:“別動!”王誌和黃強本來就喝多了,一下子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那幾個人連拉帶拽地塞進車裏了,還用槍頂著腦袋,嘴裏喊著那些外文,意思就是讓他們別動,接著又拿麻袋往他們頭上一套,開車就往遠處拉走了。


    當時雖然有不少人看見了,可那年代,人家手裏有槍啊,誰敢管呀。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拉到了綠園區的一個倉庫裏,夏寶子早就在這倉庫裏麵等著了,等人一到,他指揮著那幾個人把王誌“啪”的一聲往地上一扔,一場生死危機就此籠罩在了王誌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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