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墨語談仙(大結局)


    “你在與不在九州仍在,天道仍在!”方楓淡然說道。


    天仙卻是不以為然的望著方楓說道:“笑話,本仙不信你敢如何!”


    方楓這次卻沒有理會天仙,虛空一踏,來到血月前,緊接著將手一探,放在血月裏,輕輕一震。


    隨即就看到天仙的麵色一滯,緊接著天仙發出一聲低吼,雙眸間難以置信的望著方楓,心中滿是驚訝。


    方楓搖頭對著天仙說道:“其實一直以來,真正失去記憶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天仙目錄驚訝,可卻不信方楓,舉手間一道仙氣隨之而出,向方楓四周包裹而去。


    葬仙台內,仙氣繚繞。


    方楓屹然不畏的看著撲麵而來的仙氣,雙手在虛空震動的同時,古神之氣赫然繚繞在身旁,迎著天仙的仙氣碰撞而去。


    “你可知你我來自於何處?”天仙將嘴角溢出的一縷鮮血抹去,對著方楓說道。


    方楓腦海中記憶微動,對著天仙說道:“你我不是天道而生嗎?”


    “天道?”天仙聽到後,張狂大笑,接著對方楓說道:“你我是天道而生,可天道又不會憑空造靈,你我本不屬於這裏,我們應該不是來自於這裏的人,我們是仙!”


    方楓搖搖頭對著麵露張狂的天仙說道:“我不知道你,我隻知道自己,我不是仙,我是人,我有血有肉,我生在九州,我喜歡九州的人,我就是九州生靈!”


    “糊塗!”天仙高貴的容顏上,滿是憤慨的對著方楓嗬斥道。


    方楓坦然一笑,就看到他身旁的血月轟然破碎,接著天仙原本一塵不染的衣衫上,赫然出現一道道鮮紅的血絲。


    天仙自知自己本就在沉睡,剛剛蘇醒,實力不如方楓,而方楓一直在九州曆練,他在覺醒塵封的記憶後,實力已經躍入傳說中的那一步,至於如何稱呼,世人終究是沒有真的到達過這一步,所以也就沒有確定的稱呼,不過大多數人管這個境界叫做,天。


    天仙,天君。


    世間被認可擁有強大實力的人,才可以稱呼麵前加個天字,九州中,也隻有方楓和天仙二人曾經獲得過這個稱謂。


    天仙看看自己溢出的鮮血,淡然一笑後,原本血紅色的血液,竟然閃爍出淡淡的金芒,凝聚成一條條金線,環繞在天仙周身。


    方楓見此後,心中暗歎,天仙果非常人!


    可他不能等天仙出手,不能夠在給天仙任何機會,接著就看到方楓率先將自己的古神之力凝聚,化作一柄墨色長劍,墨劍無鋒,卻散發出淩冽之極的氣勢,墨劍在成形的瞬間,赫然爆發出一道堪比天鴻的劍芒,竟然直接將葬仙台的空間微微顫抖,仿佛隨時可能因為方楓的一劍落下,而變得空間破碎。


    天仙見到後索性再噴出一口金血,金血中蘊含濃鬱的仙氣,而他手中的涅槃琴在這個時候更是發出陣陣聲響,好似萬馬奔騰的樂曲即將奏起一般。


    蹦!蹦!蹦!


    數道清脆的斷弦之音過後,涅槃琴上不知是何物凝聚而出的琴弦,竟然在這一刻轟然裂開,琴出現後就散發出一道道濃鬱之極的仙韻。


    方楓卻是屹然不畏的將手中的墨劍祭起,迎著虛無縹緲的仙韻,淩空斬下!


    這一刻的接觸,沒有尋常對峙中的轟鳴,二者間更多的攻擊,好似都陷入虛無一般,沒有聲響,可卻是極為恐懼。


    一人一式,一招過後。


    方楓手中由古神之氣凝聚的墨劍隱有崩潰的跡象,可反觀天仙,他這時竟然單膝跪地,口吐濁血,望著方楓的眼神中滿是驚懼。


    方楓這時也好像是血人一般,不過他強忍著身心和肉身的痛楚,輕啟唇齒道:“夢中的那個人,不是你!”


    “夢中?”天仙聞言後,略感詫異的講道。


    “對,夢裏我除了夢到那個畫麵,還夢到過一個麵畫,現在看來是天君與天道的戰鬥。”方楓漠然的望著天仙為他講述道。


    “你戰天道?”天仙看著方楓,詫異問道,旋即他哈哈一笑道:“天道的存在即便不是孕育我等,也是極高的存在,你竟然要戰天道,真是不知畏懼為何物!”


    “那又如何,天道不仁,自然要戰!”


    “有何不仁?”


    方楓恨恨的講道:“彼時我愛的人就是被天道奪走,這一世又是如此,我怎麽能夠還讓天道繼續下去!”


    “那麽你又可知這世間真的就你我二人為天道所生嗎?”天仙陡然間出言說道。


    “恩?”方楓卻是略感詫異的講述道。


    “世間之大,總會出現很多變數,就如同躲在空間裂縫中那些人,雖然有悟性領悟了天的境界,可是卻沒有實力,不過這世間卻有很多人遵從了天,因此他們為天所用。”


    “可千年前的一戰後,我想那些人已經沒了,你又和我說這些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就是要告訴你,天可以創造你我,自然也可以毀掉你我,因此你不可能勝天!”


    方楓搖搖頭,依舊冷峻對著天仙道:“你怕了?”


    “怕?天仙何懼!”


    “既然無懼,那麽為何要恐懼天道?”


    方楓略一緩後,接著說道:“複蘇記憶後,我深知你我的戰鬥經曆了太多的生死,生生世世的輪回,難道你就沒有看清楚什麽嗎?”


    “看清?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我不過都是天道的棋子,每當你我強大的要超過天道的時候,世間也就是所謂的天道就不會容下你我!”


    天仙神情微滯的接著道:“因此你我就會一戰,才可能讓天道忽視你我的存在。”


    方楓沉吟道:“我想就是這樣!”


    天仙稍稍沉默後,望著方楓說道:“相信我,我說的沒有錯,你前一世隕落時,雖然我已經沉睡,可是我知道你為何會隕落,正是因為和天道一戰的結果!”


    “既然前一世就這樣,那麽這一世我怎麽會畏懼,自然還要戰天,終有一日,人定勝天!”


    “無知!”天仙麵對方楓的張狂,憤慨道。


    方楓卻是搖頭看著比自己還要虛弱的天仙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雖然畏懼天道,可也想與天一戰!你我彼此爭鬥不知躲在萬載,輪回和沉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所以我想這一次不準備放任你了。”


    天仙聽到方楓多言辭後,悚然道:“你這是何意?”


    “我要你此生與我融合,一同戰天!”


    “哈哈,前幾世時你不是不屑於與我融合嗎?”


    “人總是要變通!何況前幾世是你要與我融合後,你的思想占據身體和靈魂。”


    “難道你這個莽夫,以為憑借著你的智慧,能夠與天戰?”


    “往往最簡單和最直接的,才是最好的!”方楓目露寒光後,周身古神之血赫然撲向天仙。


    天仙立即想要在自己身前勾勒出一道光幕抵禦,然而在接觸到古神之血後,轟然破碎。


    下一刻,天仙就被方楓的古神之血包裹,方楓亦是被古神之血包裹在內,期間能夠聽到方楓和天仙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仙與古的融合,期內到底發生什麽,唯有二人知曉,不過此番融合過後,世間將隻會有一人知曉,因為能夠活下來的隻有一個人或者仙。


    ……


    葬仙台外,大先生獨自一人守護在外,距離他回來已經過去了一旬有餘,坤州已經在稍稍恢複了些許後,在少坤子帶領下返回坤州原本的抵禦,畢竟那裏才是適合坤州所在的地方。


    方嶽等家人也被大先生當日和蕭封戰二人救出,不過因為太多的凡人,隻有魂魄,大都超渡,唯有修士,或是借助外力傀儡,或是奪舍剛剛隕落的修士,才可以存活於世間,不過好在他父母的英魂仍在,可以經過複蘇。


    離州之亂,也已經解決,曹穆也如願的成為了離州新一任的離炎子,不過他深知這一切不過是大先生看在方楓的麵子給予的罷了。


    “葬仙台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天仙也沒有出來,不知道方楓如何。”大先生心中黯然歎息。


    不過旋即大先生抬起頭顱,看到一直陰霾的天空,許久未曾見到過朝陽的世人,更是迫切希望,眼前的一切過去,早日見到屬於九州的光輝從新灑向時間。


    張柳村,方楓家。


    白語兒在打掃幹淨的方楓家中,隔著窗柵望著窗外,心中始終在等待著他的回來。


    轟隆隆,雷聲響起,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陣陣雨水。


    憂愁感自然湧入昔日頑皮的少女,今日成熟穩重的女人心間回蕩起一絲漣漪。


    ……


    仙人之血為金,古神之血為黑。


    黑金二色,不知融合了多久,被黑色和金色包裹住的方楓和天仙,自始至終都沒有被任何外人看到他們發生了什麽。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也並非沒有一絲改變,因為在恒古的時間中,天仙的氣息漸漸虛弱,方楓的氣息則是越來越強,最終在不知多久的歲月中,一聲痛快的呼聲後,黑金二色轟然在葬仙台中爆發,形成一股氣息強悍的風暴。


    黑金二色的風暴過後,露出盤膝而坐的方楓,這時的天仙以無,世間僅有一人,那便是方楓。


    “想不到一直以來都困擾的九神殿和天仙,就這樣結束了。”方楓自語歎息道,旋即他抬首望向蒼穹,目露戰意道:“下一個,就是你了!”


    “前塵記憶中,我曾與佛尊一戰,被青衫道人所救,這一世我身為佛子,可謂是佛道為一,同時也將古與仙結合,天道,難道真的不可亡嗎?”方楓思慮間雙眸閃爍。


    隨即方楓一甩衣袖,從葬仙台中離開,在他離開的瞬間,葬仙台內轟然破碎,在空間中,徹底消弭。


    方楓出現的時候,已在離州,可這時無論是白語兒,還是方嶽,即便是大先生,也沒有能夠感受到方楓的氣息,因為這時的方楓,他的境界已然為天,為真正的天境,世間隻有天境之人,才可與天一戰。


    不過也就是在方楓出現的瞬間,蒼穹之上,風雲湧動,下一刻更是電閃雷鳴,無論是凡塵之人還是修真之人看到後,都恍如末日來臨。


    方楓將雙手抬起,赫然發現此時他的雙手,一手為古,一手為仙,二者之氣在他各自的手掌間繚繞。


    “我此生與驍雲師尊哪裏學的劍術,一生為道,那麽便用劍與你一戰!”方楓說話間,雙手合起,黑金光芒從他手中赫然爆發,不多時一柄足有千丈的黑金古劍赫然出現在方楓身前。


    蒼穹上,這時也出現一條不下於十萬丈的銀色蛟龍,它看到方楓後,口吐人言道:“癡兒,你敢逆天?”


    方楓看到後,鄙夷笑道:“區區守界器靈,也敢狂言!”


    銀蛟聽聞後,沒有回言,而是赫然一震,身軀上的電光遊走,向著方楓撲麵而來。它之所以直接痛下殺手,正是因為方楓的一句器靈,正是戳中它的逆鱗,經過不知多少萬載才形成的九州,其實很多時候d


    方楓身前的黑金古劍這時毫不猶豫的斬去,將迎麵而來的每一個電光斬破。


    電光被清理完畢後,方楓竟然沒有任何廢話,鼓足周身全部的真元、古神之力、仙氣,逆天而上,直斬銀蛟。


    銀蛟麵露怒色,立即噴出一道毀天滅地之雷,迎著方楓墜下。


    方楓則是手執黑金古劍,將此雷斬滅的同時,激射出一道劍芒,劍芒之勢,更是要強於雷霆之力,瞬間就來到了銀蛟的身前,轟然綻放,化作萬千劍芒,閃耀在蒼穹之上。


    望著銀蛟的雙瞳,方楓顯得這般渺小,可他卻是代表著九州,代表著每一個人的意誌,他要逆天,為九州換來一個安靜的世間。


    “反正此地也早就被人忘記,看來有必要將這九州顛覆,再創生靈!”銀蛟怒吼道。


    方楓卻是手執黑金古劍刺向銀蛟的同時,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留戀的九州,心中歎息,可是回首望向銀蛟時,卻是目露堅毅,狂笑道:“我方楓一生修仙,今日能為九州一戰,無論生死,不枉我來世間走上一遭!哈哈!”


    說話間,方楓就在剛剛出現的瞬間與銀蛟接觸,隨即發生一道轟鳴,一時間原本陰霾的九州蒼穹,赫然亮起一陣白芒,接著是金色的光芒瞬息間覆蓋白芒。


    光是如此的耀眼,想讓世人遮住雙眼,可每一個九州的生靈都沒有閉目,而是注視著這一幕。


    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發生讓人即便有了些許的準備,也覺得過於倉促。


    然而光芒收斂後,陰霾過去,蒼穹上再次露出了久違的日頭,可很多人卻沒有洋溢出歡喜的容顏,而是目露悲切。


    白語兒依靠著窗台,淚如泉湧般從眼角流下。讓一旁剛剛來尋白語兒玩的張衝之女一一,很是驚慌失色,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大先生身旁的阿福也是流下淚水,而大先生自己則是沒有多言,隻是這般望著蒼穹,口中淡然道:“結束了,不知道你如何?”


    五載,春華秋實,四季交替。


    方楓戰天之役結束後的這段時日中,九州祥和,再無爭亂。


    張柳村在那日一戰後,久違的熱鬧再次降臨。


    方嶽回到了家鄉,一起的還有他的父母和當日天雲宗內一直與其相伴的芷雲。


    大先生也是前段時間才離開張柳村,他帶著阿福在去往雲家老祖和紅塵大師被束縛的空間內,試圖將他們解救出來的途中,至今未回。


    張熙琳也在一年前回到了張柳村,不過他並非一人回來,而是和半路中遇到了一個名為魏征的書生一同回來。二人回到張柳村後,張熙琳無心修仙,便做起了自己的本行,在開起了村中第一家涮肉坊,名為四季旺順,天天有拓跋辰等人前來,生意倒也不錯。


    張衝則是成為店中大廚,平日裏教導其女一一的大都是其愛妻叢珊,日子雖然平淡,倒也安心。


    莫凡則是繼承著方楓的意誌,在世間尋找著名為朱琅的中年男人,聽聞他是方楓的第一個記名弟子,也就是他唯一的師兄。他很想去看一看這個與其師尊有緣之人,希望能夠從他哪裏得到關於方楓的消息。


    張小花則是和曲原、孔武等人一同久居天雲宗,時至今日,其更是成為天雲宗第一位女宗主,即便比很多男人還要豪爽和強壯。孫之也等則是大都陪著紫陽一同歸隱於世間,過著閑雲散鶴的生活。


    許許多多與方楓或是熟悉或是相知的人,都在這段時日中,改變了很多,開始享受各自的生活,享受屬於彼此的平靜歲月。


    唯有一人,雖然五載已過,然而心中依舊沒有辦法平靜,她,就是白語兒。


    白語兒這五載中,時而回到了獄冥海,隔著海域,仰望蒼穹。也有些時候會回到張柳村,與熟悉的人一同聊天。


    這一日,風平浪靜,白語兒獨自一人穿著一身白紗衣衫,剛剛禦風落在張柳村中,足尖尚未踏在地上,卻感到蒼穹上赫然有一道極為強烈的氣息,撲麵而來。


    白語兒當即抬首,凝視蒼穹,雙眸中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身白衣如雪,俊朗容顏上的雙眸,好似朗星一般耀眼,他的嘴角這時露出淡泊的笑容,白語兒望著他的身影,嘴角亦是勾勒出一抹淡雅的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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