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點滴又讓李懷瑾有些懷疑自己,在朝政以外的事情上,他沒有懷疑自己的習慣。


    所以他開始給自己找理由。


    也許隻是因為宋芃芃有趣,也許隻是因為宮裏隻他和宋芃芃兩個主子,也許隻是因為拜過堂,所以將對方當做家人。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人動心,更不敢去想一心埋在朝政上的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如此跳脫、絲毫沒有大家閨秀模樣的皇後。


    想到這裏,李懷瑾嘴角掛上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宋芃芃跟皇後這個詞,實在是有些不搭。


    但她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能讓李懷瑾注意到她,從偶爾聽一聽皇後又想了什麽新點子,到偶爾去長春宮用膳,一點點將關注皇後這件事滲透進自己的生活中。


    李懷瑾好像有些明白了,但他還是不太相信埋頭於政務上的自己會對宋芃芃產生感情。


    那他在宴上的失態到底是為什麽呢?


    李懷瑾將那失態歸結於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投毒這件事讓他感到生氣,而非是對宋芃芃有什麽其他感情。


    「皇上,陸指揮求見。」


    這時,劉福輕手輕腳過來,壓低聲音對李懷瑾說。


    李懷瑾被打斷思緒,也沒再多想此事,隻跟著劉福去見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指揮使名喚陸學,從前便跟在還是太子的李懷瑾身邊,李懷瑾當上皇帝,順勢便提進了錦衣衛,升個兩年便也剛好坐上指揮使的位置。


    陸學與李懷瑾從前便是好友,雖說如今李懷瑾登基,二人有些生分,但到底還是有些情誼在。所以二人說起話來倒也不算拘謹,仿佛還如當年李懷瑾未登基一般。


    「皇上,臣在一口水井內找到一具屍體,是個小太監。臣方才讓仵作驗了,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陸學先規規矩矩將正事報了之後,得了李懷瑾允許,方才真的放鬆下來。


    聽著陸學的話,李懷瑾摩挲著下巴,思索著什麽,問:「其他的什麽都沒發現?」


    「暫時沒有,對方心思縝密,臣鬥膽猜測,想該是十分熟悉皇宮的人。」陸學答道。


    李懷瑾轉著右手的玉扳指,眯起眼來思索著到底有什麽人又熟悉皇宮又有這個動機。


    但猜測總歸隻能是猜測,而且李懷瑾想了一圈,倒是真沒想到誰有這個動機。


    「繼續查。」實在沒有頭緒,李懷瑾抬手示意陸學繼續查,便徑直往裏走。


    猜到李懷瑾是去看宋芃芃,陸學也不再多言,隻應了聲是,便匆匆離開。


    之後李懷瑾又守了宋芃芃大半日,等到差不多入了夜,剛站起身想去外間看兩本奏摺,便發現宋芃芃醒了過來。


    宋芃芃感覺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但具體哪裏不舒服也說不出來。


    她隻是躺在床上,有些迷茫地半睜著眼,看著那陌生的床頂。


    這是哪來著?


    宋芃芃很迷茫,轉過頭看見李懷瑾的時候腦子更加混亂。


    為什麽李懷瑾在這裏?


    宋芃芃有些清醒了,她眨了眨眼,讓自己眼前不再那麽模糊。


    隨後她整個人就想跳起來,但礙於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也沒有真的跳起來。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李懷瑾,問:「皇上怎麽在這裏?」


    聽著這話,李懷瑾便知道對方沒事了,也算是鬆了口氣。


    而宋芃芃還在觀察這個看起來金燦燦的地方,想著長春宮有這個地方嗎。


    「這是朕的寢宮,朕不在這裏在哪裏?」李懷瑾笑著接了話,朝外邊是了個顏色示意劉福去請太醫。


    什麽,怎麽會是李懷瑾的寢宮?


    宋芃芃仿佛失憶,但是震驚過後她又仿佛恢復了記憶。


    對了,先前她不是中毒了嗎?


    「你中毒了,朕便將你帶來了這裏。至於中毒之人,錦衣衛正在查,沒什麽頭緒,不過會有的,皇後放心。」李懷瑾當自己這個傻乎乎的皇後不知道中毒一事,便稍微提了一嘴,倒也沒有細說。


    而宋芃芃聽到李懷瑾這話,眼珠子一轉,想起以前看宮鬥劇的橋段,試著說:「直接下毒定然是有蹤跡可尋,若毫無蹤跡……那有沒有可能是兩種無毒的東西混合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他們先下了其中一種,等過了試菜太監這一關,再往裏麵加另一種?」李懷瑾對宋芃芃的猜測生了興趣,眉頭一挑,也順著對方的話模擬了一遍對方可能的一個行動路徑。


    倒也能說得通。


    李懷瑾若有所思,一邊點著頭,剛想說什麽,便見劉福帶著太醫進來。


    「朕還有事,好好為皇後瞧瞧,待會親來報與朕。」李懷瑾站起身,對恭敬行禮的太醫囑咐了幾句,便帶著劉福往外走。


    李懷瑾與劉福二人一走,守在外邊的墨玉、聽雲二人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見太醫正為宋芃芃診脈,也不敢打擾,隻侍立一旁。


    「還好娘娘用得並不多,皇上傳太醫又及時,這才保住了一條命。」太醫請完脈,站起身恭敬行了個禮,方才將宋芃芃的情況告知。


    宋芃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沒多問,隻知道肯定是要喝藥的。


    喝藥,很苦,不想喝藥。


    宋芃芃眉頭一皺,整張臉仿佛寫滿了不想喝藥。


    恍惚間太醫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樣的神情,他隻在自己不肯喝藥的孫兒臉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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