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陸他們到搶救室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寧允卓皺著眉,心裏不禁暴躁起來,這次又是誰?


    抬起頭看到走在中間的徐北陸,寧允卓的臉色瞬間好了起來,可在他又注意到徐北陸身上的病號服和蒼白的臉色以及看起來虛弱的身體後,連忙趕了過去。


    表情嚴肅,聲音冷厲的問:「你的身體沒事了?這樣過來等席淵出來不罵死你。」


    徐北陸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牽強的扯起了一抹笑,雙眸緊緊的望著緊閉的門,有氣無力的說:「允卓哥,我沒事。」


    寧允卓揉了揉自己的額心,瞟見他的眼神,隻覺得頭疼。


    坐在席森身邊的衛曄也聽到了徐北陸的聲音,抬起頭意味不明的看著和寧允卓說話的人,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他怎麽來了?不是說住院了?


    當他看到徐北陸的一瞬間,他就知道網絡上的水軍他是白花錢了。


    席森聞聲抬起頭注意到徐北陸後,連忙走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強硬的披在他的身上。


    責怪的說:「不好好在醫院待著,跑過來做什麽?小淵這裏有我,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自己的身體。」說著,他的眼神別有深意的掃過徐北陸的肚子。


    這麽大的人了,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他得知徐北陸懷孕的時候那簡直就是驚天霹靂,難以置信,最後還是接受了徐北陸懷孕的事情。


    隻不過他往兩人的家裏像是倉鼠一樣搬了許多東西,看的兩人忍俊不禁,徐北陸和席淵也知道,席森沒有結婚,他和席淵的孩子是席家的第一個孩子,喜歡孩子的席森是重視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京都的所有嬰兒用品都搬到他們家裏,更甚至提出了讓他們搬回席家老宅來住。


    說他一個人住的怪冷清的,而席淵和徐北陸也打算等後麵回到席家,但是還沒有和席森說就發生了這件事。


    席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想席淵不讓他安心,原本以為乖順的徐北陸此刻也讓他頭疼。


    「哥,我沒事,我不放心席淵,不過來等著他,我心裏難受。」


    徐北陸移開視線,深深地和他對視,還特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表示寶寶很健康,看到他眼底的堅定,席森也拿他沒辦法,隻好帶著他坐下來。


    季長風和孔然早在徐北陸和寧允卓說話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們忙著去席淵和徐北陸的家裏取徐北陸需要的東西。


    其他的人聽到聲音也看了過來,看見是穿著病號服的徐北陸,他們心裏恍然大悟,就說嘛,席淵搶救中,徐北陸作為他的伴侶怎麽可能不來呢,原來他也住院了。


    一直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席淵沒有的夏一舟在看到徐北陸的時候哭著和他道歉,還是寧允卓看不下去和徐北陸哄了他好久說不關他的事,他才抽抽噎噎的坐下來。


    安慰完夏一舟之後徐北陸隻覺得自己身心俱疲,疲憊的靠在牆上,夏一舟很有眼色的找護士要了一個毯子給他蓋在了身上。


    徐北陸感受到一道陰惻惻的目光盯著他,扭過頭看見是衛曄,他一點也不意外,還朝他勾了勾唇,笑了笑。


    衛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慌張泄露他此時的心思,他害怕徐北陸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是自己給他打的電話,得到徐北陸嘲諷的笑容,他扭過頭直直的盯著對麵的牆,按耐住自己想要逃離的雙腿,心裏想著接下來他應該怎麽做。


    徐北陸沒有想著當著這麽多的人揭穿衛曄的做的事,一來是不值當,可能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二來是他現在隻關心席淵一個人,其他的事情要等席淵醒來後再說。


    不知道等了多久,當手術室的燈暗下來,醫生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徐北陸的心高高的提起來,緊張的都快要從胸口裏蹦出來,他的身體繃得僵硬,起身時差點摔倒,還是一直注意他的席森連忙扶起他,夏一舟也扶著他另一個胳膊。


    每走一步路,徐北陸的心都跳的比之前快,他此刻就像是踩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身處異處,而掌握他能不能走的平穩的人是不遠處的醫生。


    徐北陸不知道他是怎麽走過去的,他隻知道當他聽到醫生說「搶救成功」四個字之後他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雙腿一軟,重重的靠在夏一舟的身體上。


    可憐瘦弱的夏一舟誓死撐著他的身體,還要喜極而泣的邊哭邊笑。


    嘴裏嘟囔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徐北陸心道,夏一舟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等席淵醒了他可一定要和席淵好好說一說。


    他聽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腦子裏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眼睛不知何時滑下來一滴淚水。


    席淵沒事了,太好了。


    徐北陸在遭受到極度的驚嚇和驚喜之後,即使他有心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想要遵守醫生的囑託,可還是支撐不住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一下子可是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隻有躲在一旁的衛曄露出了陰森的笑容,暈的好,永遠別醒過來,最好了。


    而席淵的身體一向健康,幸虧陳菲當時手勁小,並沒有傷到身體裏的重要的器官,所以席淵在度過危險期以後就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等徐北陸再次醒過來,他掙紮了半晌,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才看清頭頂白色的天花板,忽然聽到耳邊是談話聲,他認真的聽了許久,才聽出來是席森和季長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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