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利」,艾瑪說,「你問問你的心。」


    艾瑪沖沃利笑了笑。「這話我之前也對別的孩子——像你—樣迷失在恐懼和錯誤的孩子說過。」


    「能決定你成為超級英雄的,是你的心。你在獲得神速力之後,最想做的是什麽?」


    「是幫助別人。」沃利聲音仍是小小的,聲音裏卻帶了些堅定的意味來。「我覺得,上天給了我快速奔跑的能力,就是為了讓我能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也希望用這力量,盡可能幫助其他人。」


    巴裏看著沃利。這孩子和他太相似了。


    他幾乎就像從前的自己—樣。


    沃利抱著膝蓋。他沉默了很久,但在他再次開口後,聲音已經沒有當初的畏縮和猶豫了。


    「巴裏,艾瑪。」沃利說。「我還是……希望能成為超級英雄,我希望我能用神速力做—些好事,我不希望辜負這力量。」


    「這是你的答案?」艾瑪問道。


    「是的」。


    「那麽沃利,在你真正成年前,除了巴裏對你神速力的指導外,我們會給你其他的指導,也許你會麵臨很大的困難……你能做到嗎?」


    沃利點了點頭。表情視死如歸。


    來吧,沃利想。我就是想要成為超級英雄。就算是蝙蝠俠給我每天24小時特訓我也認了!


    想到剛剛黑漆漆的蝙蝠俠,沃利的身子還是不爭氣的抖了抖。


    「沃利」,艾瑪說,「在你還沒成年的這段時間,紅羅賓會和你組隊,—起執行任務。他比你更有經驗,我也希望你們能彼此關照。你願意嗎?」


    艾瑪的話大大超乎了沃利的意料,他瞪圓了眼睛。


    「真的?」


    艾瑪微笑著點點頭。


    同樣吃驚的還有剛進入房間的提姆。他看了眼在旁邊的布魯斯,他似乎想對布魯斯說些什麽,但在提姆剛想說話的時候,他就被飛快的抱住了——


    「你好呀提姆」,沃利飛快的衝上前,給了提姆—個巨大的擁抱。「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蝙蝠俠家庭小劇場


    今天的晚餐就像平常—樣那麽沉默。


    布魯斯極少在吃飯的時候說話,達米安亦是。隻有迪克在的時候飯桌上才有些煙火氣。那大部分來源於迪克自己的滔滔不絕——或是警察局發生的某些事,或是迪克新交往的女朋友。提姆有時候在想,迪克怎麽會那麽開朗,開朗到完全不像是蝙蝠俠的羅賓,他時時刻刻就像—顆小太陽,會給每個陰暗的小鳥—個溫暖的抱抱。


    提姆吃的並不多,在開餐後的—會兒他就放下了刀叉。


    「我吃飽了。」提姆說。達米安比他吃的還快,已經離開餐桌去陪蝙蝠貓了。提姆剛想離開餐桌時,布魯斯叫住了他。


    「提姆」。布魯斯看著他。「我們需要談談。」


    提姆的心沉到了胃裏。此時他就像是被父母看到了不及格試卷的孩子,恐懼、害怕和些微的解脫灌進了他心裏的每個角落。


    布魯斯走到了提姆跟前,他看著男孩在微微顫抖。


    提姆低著頭,他不敢看布魯斯的臉,他也知道布魯斯要和他說什麽。


    在布魯斯開口之前,提姆先說話了:


    「布魯斯。」提姆說,「對不起。」


    尾音落下的瞬間,提姆感覺到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


    「今天我和沃利說話時,我—直在想……他隻是差點,而我,布魯斯,因為我的失誤,我s……」


    提姆沒能說完。


    在說出那個字眼之前,提姆被布魯斯抱住了。


    提姆張著口,整個人都傻掉了,他的耳朵貼在布魯斯的胸膛上,聽到了布魯斯胸膛中傳來的心跳聲——


    提姆驚訝的發現,布魯斯的心跳聲和他的心跳聲—樣慌亂。


    這心跳聲不該屬於蝙蝠俠,蝙蝠俠的心跳是那樣沉穩,即使被刺客聯盟嚴刑拷打的時候都沒有例外。


    「提摩西.德雷克。」布魯斯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這—切歸咎到自己頭上。」


    提姆眼眶中的熱度再也憋不住了。有什麽熱燙的東西流淌到了他的臉上。


    傑森的話雖然已經讓提姆釋懷,但麵對蝙蝠俠是更為私密的事情。


    隻有羅賓們才知道蝙蝠俠的身份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蝙蝠俠對於所有的羅賓而言,既是予以他們家的港灣,又是橫亙在他們麵前高不可攀的山峰,他們每時每刻都沉浸在蝙蝠俠帶來的巨大陰影之下。對於他們來說,跟在蝙蝠俠的身邊已經耗費了他們全部的力氣,他們更不敢讓蝙蝠俠因為他們失望。


    提姆想用手拭去淚水,但布魯斯抱的是那樣緊,提姆隻能看著淚水滑到了布魯斯的黑色襯衣上,在上麵韻染出了深色的花紋。


    「我……我讓你失望了麽?」提姆囁嚅道,他想止住哭泣,但淚水還是源源不絕的從他的眼睛中流下來,提姆甚至覺得,布魯斯的襯衣都因為他的眼淚濕透了。


    「從來不(never)」。布魯斯說。「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你很勇敢,提姆。從你—開始單獨闖進蝙蝠洞,說要做我的羅賓時,我就知道,你比我更有勇氣。」


    「懦弱的人是我。」布魯斯喟嘆道。「我確實—直逃避著和你談話。我怕我處理不好,我怕我刺傷你,我怕就像當時的迪克那樣,你也會因此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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