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梯拐下來,遠遠的還未進門口,就望見一堆人閑著不吃飯,圍堵在她的座位附近。


    等等。


    葛飛靈越走近才發現,大家不是圍在她的座位,而是景浣的位子。


    ……


    她掉頭就走,把水杯暫時放到飲水機那兒,直接抱著筆袋離開。


    「景浣,你怎麽提前回來了呀?」


    「是啊伯父不是說你下個星期才出院麽?」


    「唉好可惜,這次期中考你的第一神話打破了。」


    「是是,那個害你進醫院的人真的太可惡…」


    堆積的人群中偶爾露出縫隙,景浣坐在座位上,不經意透過那條人縫,見到飲水機上的粉藍杯子。


    和前門的門口,寬大校服勾勒出曲線的葛飛靈。


    景浣掛著笑意,視線收斂,眼底的溫度漸漸降低,隻有嘴上還回著他們的問題:「沒事,身體健康比較重要,第一什麽時候拿都可以。」


    午後,陽台上飛過的麻雀鳴啼。


    鈴聲敲響,女生宿舍裏,大家動作遲緩地醒來。


    葛飛靈中午睡得不是很好,因為上午景浣找她害得做噩夢。


    即使對方不考試也照樣能影響她,他的存在感不是一般強。


    葛飛靈盡快調整心態,不讓這些壞情緒毀掉自己的考試。


    至於中午放鴿子的事,她壓根沒放在心上,能躲一時就是一時。


    下午考完數學,她更是幹脆利落地先回宿舍,沒回班裏。


    傍晚的霞光塗滿整個天空,秋風輕拂。


    葛飛靈拎走儲存格裏的資料,起身望了一眼室內的掛鍾。


    時間夠的,可以先去食堂。


    「你還要躲我到什麽時候,我畢竟是你的同桌。」無奈的男聲突然叫住她。


    正要從樓梯下去的葛飛靈一僵。


    他就這麽閑,非得要問出個所以然?


    她都等到考場教室的考生走光了再出來,明明她已經掃過走廊上的人寥寥無幾,結果對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像上午一樣鬼魅般出現,耿耿於懷地又來找她算帳。


    葛飛靈煩得不行,努力壓下這股煩意,轉過頭。


    「唉…可我已經說了,用石頭砸你的人不是我。」葛飛靈仰起白淨剔透的臉。


    景浣觸及她的眼神,適時往護欄外的植物看了看。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事實上,她真不太懂對方的意思。


    「……那你,想問什麽?」她還得洗澡和吃飯,沒多少時間跟他破講究。


    快點演完,等她安全度過期中考再應付他。


    「你跟我說的那句話什麽用意,難道打我的那兩人都是你的男朋友?」


    景浣慢慢挪回目光,但始終沒落到她的臉頰,往上抬,越過她的頭頂。


    葛飛靈的記憶重啟一秒。


    被知識塞滿的大腦終於記起當時說的話。


    「我、我沒想到……」葛飛靈懶得哭了,強忍著不適去拉他的衣角。


    景浣一怔,下意識垂眸看她。


    眼前的女生雖然沒有淚水,但不哭勝似哭,她蹙眉,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花瓣般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忽然回過神,發現自己的重點又被她勾走了。


    「你沒想到什麽?」景浣艱難地抽離目光,沒有推開她緊拉自己衣服的手。


    葛飛靈又微不可聞地蹙眉,嘴上磕磕絆絆地說:「我沒料到他們不僅跟蹤我,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你…」


    這人怎麽不看她?


    不看她那她豈不是白演了。


    「那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景浣一字不落地聽完,又問。


    女生卻小聲地哀求了一下。


    音量實在太低,景浣稍微湊近了些,很克製。


    「你,你看看我…」她委屈巴巴地重複道。


    楚楚可憐的聲線讓他的心髒緊縮了一下。


    他表情管理的力量在硬撐,視線早已不受控製地落到她的臉上。


    景浣一直覺得美貌的誘惑力對自己起不了作用。


    但不知何時起,認知的軌道漸漸偏離。


    當對象是她,擁有一張得天獨厚的漂亮得過分的臉蛋,他失神的瞬間越來越…


    盡管她有陷害自己的嫌疑。


    景浣也很清晰地從她身上察覺到,她很會利用自身的外貌優勢。


    想得深了,在某個瞬間忽然清醒。


    她能對著他楚楚可憐,同樣也能對班上的人可憐,甚至那天毆打他的人更不例外。


    「好,我看你了,你解釋清楚。」他的眼神重新清明,隻是藏了一絲鬱色。


    葛飛靈揪著男生幹淨的衣擺,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無措。


    「那些傷,是我前男友打的…」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跟他所料的相差無幾。


    景浣緩和神色,疑慮消去不少,他放輕聲音:「嗯,然後呢?」


    「然後……」葛飛靈仿佛牙牙學語的幼童,總是跟著他的話尾接,「我受不了就跟他分手,結果他跟另一個暗戀我的人串通,要狠狠教訓我一頓,我約你去灌木林,碰巧迎合了他們的壞主意…」


    說到這兒,後麵的事不用講他也知道了。


    他的校服幹巴巴的又硬,葛飛靈捏到心裏不爽。


    裝可憐太累,到底什麽時候放她走?


    「那兩人,誰是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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