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煥前後甩甩雙手,聳了下肩道,“行。“


    他說不出什麽心情,有種被譚北海趕了的錯覺,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似乎習慣了這種忙碌,想到要回到原本清閑的生活,倒有些不情願了。


    人類的本質是犯賤。


    曹煥磨磨蹭蹭拖拉到再不走就顯得奇怪了後,一步三回頭地跟譚北海他們道別,看得南珊都有些不忍心趕他走了。


    “譚科,我們救世主以後還來嗎?會常駐嗎?”


    “人家隻是幫忙,該你們做的還得你們來做,別想著偷懶。”


    南珊欲哭無淚。


    “布達拉宮我的淚:擦了,被局長叫回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曹煥回到家倒頭就睡,要不是被尿憋醒了,估計能睡到第二天去,他解鎖了一直閃著提示燈的手機,迎麵就看到這麽一句情緒激烈的話,他揉揉眼睛,看清了是莫達拉幾小時前發來的。


    “你火奐哥:我們的英雄莫達拉回來了?”


    曹煥發完後趕忙扔了手機奔洗手間放水,中途聽到了莫達拉回覆信息的提示音。


    “布達拉宮我的淚:曹神,難得啊,這麽長時間才回我,現在轉性了,開始努力工作遠離電子產品了?”


    “你火奐哥: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不如我大發慈悲地和你來一局?”


    “布達拉宮我的淚:來什麽來,我馬上又要失聯了。”


    曹煥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去。


    “布達拉宮我的淚:哎那小孩的案子怎麽樣了,局長今天就拿這個罵我呢,說什麽證據沒找好就交上去了。我一臉問號,這說的是人話嗎?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急急忙忙催我交上去的,是我嗎?明明是他自己!算了,莫生氣,氣死沒人替。但要真說起來,檢察院那邊也是雞賊,退回來補充證據不就完了,偏不退,要自己查,這不明著在說不相信我們能力麽,剛好給局長劃了重點,揪著這個罵了我半個小時,我挨完罵明天還要回去協助自己頭兒辦案,心累。”


    莫達拉一口氣打了一大段字,然後用十幾個各種哭的表情狂刷屏。


    “你火奐哥:夠啦!別刷了!”


    曹煥這句話在莫達拉連續的刷屏中顯得特別無力,忍無可忍的他冷靜地退出聊天界麵,在聯繫人裏找到莫達拉,拉黑,世界清靜了。整整過了三分鍾曹煥才將莫達拉從黑名單中放出來,一解除,立刻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一個黑人問號表情。


    “布達拉宮我的淚:臥槽??姓曹的你能耐了啊,拉黑我???”


    曹煥去倒了杯可樂回來,發過去了個配字是“略略略略略”的吐舌黑貓圖,提示燈再次閃了下,他一手握著杯柄,耳邊聽著劈裏啪啦的二氧化碳氣泡聲,做好了準備要與莫達拉展開鬥圖大戰時,卻發現這次是譚北海發來了信息。內容是幼年警犬茶花的歪頭表情圖,圖上有個大問號。正當奇怪之際,曹煥無意瞥到了上一條,心裏驚了一下,不得了,剛才應該發給莫達拉的吐舌黑貓圖竟然發錯地方了。現在要撤回也已經太晚了,曹煥放下杯子,雙手握著手機想著要怎麽解釋一下。


    不過原來譚北海也是個有表情包的。


    曹煥想著想著就想偏了,他一直覺得譚北海是那種發信息不用表情的人,要用,也隻會用係統自帶。


    那麽,譚北海的表情包裏會有哪些存貨呢?是“為我們的友誼幹杯”,還是“家人們早上好”呢?


    它來了它來了,好奇心攀著神經步步往上。


    曹煥心癢得很,他搓搓手,找了個一臉問號的網紅貓表情過去。很快,那邊回了個有感嘆號的茶花驚訝圖,曹煥不甘示弱,選中網紅貓驚訝圖,發送。譚北海也沒退縮,回了個眯著眼大張著嘴的茶花大笑圖。曹煥鬥圖鬥得不亦樂乎,不過內心深處隱隱感覺正在接受暴擊,他托著腦瓜子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抓住了產生這種感覺的源頭——人家是真實有狗並自製表情包,而自己發的這些全是網上搜羅的,真的很傷心了。雖嫉妒得很,曹煥手上還是默默地保存了茶花的表情包。


    “曹哥哥~~~你真不理人家了啊~~~明天你想理人家,也理不到了啦~~~~”


    莫達拉發來了一條掐尖嗓子撒嬌的語音,一句話被他講得山路十八彎,聽得曹煥雞皮疙瘩暴起,十分後悔點開,想再拉黑一次莫達拉,並砸掉這隻受了汙染的手機。


    “睡你的覺去吧!就你不在的期間,我和彌勒的等級已經甩你好幾條街了!”


    “彌勒?就他?我不信!做夢去吧,夢裏一切都有!晚安麽麽噠!”


    “你火奐哥:[白眼]晚安呸呸呸。”


    曹煥“告別”了莫達拉,想了下,還是切回到了與譚北海的聊天對話框,跟他解釋了下發錯框這件事,再禮貌性地發了個晚安過去。那邊似乎離開手機了,很久都沒回復,久到曹煥都忘了這事,直到他迷迷糊糊半閉著眼了,手機屏幕才突然亮了下。屏幕上是譚北海發來的晚安,簡簡單單兩個字加個句號,曹煥迷迷瞪瞪看了眼,轉身被子拉過頭,直接墜入了意識黑海裏。


    熬夜的危害體現在了後麵幾天裏,曹煥整整緩了三天,才終於覺得醒著的時候不那麽頭昏腦漲腰酸背痛的了,他想之前自己竟然還有點不捨得脫離加班,絕對是熬夜把腦子熬出了病。同辦公室的陳彌也是,前兩天幾乎都是扶著牆和桌子才能走動,往往曹煥一不留神,他就能隨時隨刻睡過去。他們倆給別人做檢查的時候彎個腰都得互相扶持,看起來比要做鑑定的人傷得還嚴重。秦詩戲稱他們兩個是去參加鐵人三項了,真要說起來,那可比鐵人三項殘酷多了,至少鐵人三項能按時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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