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即使沈長歲林傾他們是垂下了耳朵,低下了頭,努力的把心放到自己麵前的菜肴之上,他們還是必不可免的聽見了宋夫人和沈長歲說著哪家的夫人手指上的丹蔻好看,哪位夫人他們家的後宅又怎麽怎樣了,誰家的相公又帶了一個小妾,誰又在外麵養了一個外室……


    夏朝陽她們一個說的口若懸河,一個聽的津津有味,一個說累了,另外一個就遞上水,輪到另外一個繼續講。


    她們那個趨勢大有一直從早講到晚的趨勢。


    原本宋明哲還豎起耳朵來企圖陪顏枝一邊聽著,到了後邊他也慢慢的低下頭去去了。


    女人的事,少摻和。


    沈浮浮,沈長歲,林傾以及那位宋明哲頭一次一次的比低著,最後都腳趾扣地了。


    而上麵夏朝陽和顏枝正在孜孜不倦,她們一個講著一個聽著。


    聽著的那個還會時不時的“哇”一聲,雙眼亮晶晶的給講著的那個人捧著場。


    “你知道最近新上任的那個兵部侍郎嗎?我聽說啊,隻是聽說啊,我聽其她姐妹說聽和那位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夫人要好的夫人說啊,那位新任的兵部侍郎的夫人在一些貴婦小姐的宴裏麵,醉酒後親口承認她的夫君不行啊,嘖嘖嘖。”


    “真的假的?”


    “都說這事兒是她親口承認的,是那位兵部侍郎夫人親口承認的,這能有假呀?”


    “好好的,誰家夫人會造謠自己夫君啊?那位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我見過一麵的,長得那叫一個英俊瀟灑,沒想到啊,偏偏有這毛病。”


    “姐姐的消息真靈痛!厲害!”


    沈浮浮:“……”吧唧吧唧吧唧。


    沈長歲:“……”


    林傾:“……”


    宋明哲:“……”


    他們抬起頭來互相看了一眼,三個人眼中盡是尷尬,而旁邊的沈浮浮聽得津津有味。


    這麽接地氣的瓜沈浮浮她還沒有聽到過呢。


    開始沈浮浮還覺得是謠言呢,畢竟老祖宗們可說了三言成虎,人言可畏。


    但後麵一聽到夏朝陽說那位可是兵部侍郎夫人親口承認的,而且還是醉酒後說出來的沈浮浮當即就信了。


    世人都說酒後吐真言,這個消息九成九是真的了。


    沈浮浮吧唧吧唧的都在下手吃著這個瓜。


    很家常便飯。


    兵部侍郎,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是吧?沈浮浮一邊豎起耳朵來悄咪咪的聽著,一邊裏麵尋思著這位兵部侍郎。


    回頭瞧一瞧。


    看一下這位所謂的兵部侍郎,沈浮浮可沒記錯,自己剛剛可是親耳聽見夏朝陽說了這位兵部侍郎啊,長得那叫一個好看。


    這頓時就使沈浮浮來了興致。


    好看的不行?


    這也可以啊。


    沈長歲他們縮著身子緊緊的捂著耳朵,眼光淡漠,其實心裏麵一個勁的阿彌陀佛。


    兩位夫人說到心頭上根本就忘記了他們三個。


    沈長歲和宋明哲兩個長著七竅玲瓏心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哀愁的歎了一口氣。


    至於旁邊的林傾,那叫一個大大咧咧,把頭埋進了飯碗裏麵了,啃空氣都啃的津津有味。


    沈長歲看著林傾,自己肩上麵的重任更大了。


    沈長歲看看夏朝陽,他的老母也喜歡金銀財寶,喜歡山珍海味,花錢如流水——他要掙錢養她。


    再看看他的妹妹沈浮浮,沈浮浮也喜歡金銀珠寶,閃閃發光的玩意,喜歡買買買,存存存——也是要花錢,也得更努力的掙錢。


    然後再看看他的好哥們兒林傾,一個很呆的書呆子,讀書厲害,但是沒有腦子,花起錢來也是如流水的一個玩意兒。


    雖然說林傾看起來科舉文章寫的不錯,但是沈長歲很長一段時間懷疑恐怕林傾剛剛科舉上沒多久就得一貶再貶。


    因為林傾沒有心眼,根本玩不過其他人,玩不過官場上的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


    沈長歲看著需要被自己托舉的一家人,頓時腰都彎了一下,前麵那兩個是花錢的吞金獸,後麵的那一個看起來沒有心眼,玩不過官場裏麵的老頭,可能需要自己花錢贖人,他頓時感到掙錢的迫切感了。


    ……


    沈浮浮手上的那個世界縫補合集容納了世間萬物的八卦,可是也不是誰的八卦都能想看就看的,比如像之前看到夏朝陽的八卦,再比如說林傾的八卦,因為夏朝陽他們是書中的主要組合人物,所以他們的八卦是得見到他們本人或者與他們有關的關鍵人物才可以看。


    所以沈浮浮吃瓜的第一對象一般都是自己在國子監裏麵的同窗,他們都是身世顯貴的貴族子女,所以在書中的身份一般都不低。


    所以沈浮浮都是看著他們吃瓜的。


    那些瓜一般都和大夏的命運息息相關。


    不像那位在自家後宅中豬圈與豬長相愛的男子,不像那位老是在山裏麵撿男人的大娘。


    而且無法追溯奇緣。


    沈浮浮:【吧唧吧唧吧唧…】


    【終於可以吃上正常的瓜了,不像書裏麵的個個都炸裂的很。】


    沈浮浮一邊雙眼發光的吃著宋夫人與夏朝陽說的話,一邊不自覺的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麵塞飯,很快沈浮浮便發現了異樣——肚子撐了,自己吃不下了,沈浮浮低頭一看——


    原來自己吃瓜吃的太過專注,她已經不自覺添了好幾碗飯。


    “嗝~”沈浮浮長長的打了一個飽嗝。


    飽了……


    沈浮浮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肉看看還在彼此聊著天的兩位夫人,她頓時什麽也不管了,筷子一撩,沈浮浮直接雙手撐著下巴。毫不避諱的盯著夏朝陽她們吃起了瓜。


    平時那些瓜都是需要沈浮浮自己去找的,現在難得有瓜自己喂到她的嘴邊,當然是先吃為敬了。


    沈浮浮那天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一邊聽著一邊對頭,最後也加入了捧場的隊伍之中,無論是誰在想,沈浮浮總能在上一位話音落下之後捧場的“哇”了一聲,然後鼓鼓掌,給足了捧場的感覺。


    沈長歲:“……”


    這一場交談最後還是宋明哲出口打斷了夏朝陽和顏枝她們之間的談話:“顏夫人,明哲用完膳了,先回房間休息著了。”


    “郡主和夫人也早有多日不見了,不如留下來住幾日,剛好能陪夫人說說話,夫人用完膳後也早點休息。”宋明哲彬彬有禮的說道。


    沈長歲和林傾徐徐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人打斷夏朝陽她們的談話了。


    那些人家的談話是他們能聽的嗎?


    什麽哪位夫人圖的丹蔻造假,哪位夫人表麵和夫君和睦相處,相敬如賓,其實私底下大打出手,毛的臉上都是指甲痕,又是那位夫人和小三和自己夫君倆在外麵的氣勢撕了起來,又是哪位宗族公主養著一堆麵首……


    沈長歲和林傾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一分一秒分明都是對他們的煎熬啊。


    讓夏朝陽留下來休息?


    顏枝用完善後也早點休息?


    沈浮浮聽著這兩句話,仔細的在心裏麵回味著這兩句話,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等等……


    宋明哲剛剛是不是說自己用完膳了需要回房去休息?


    沈浮浮的眼睛也往宋明哲那裏看過去。


    宋明哲滿臉正氣,他還躬身的彎著腰,像是臉上什麽遐思也沒有帶。


    沈浮浮皺起了眉頭,她的直覺告訴她,宋明哲那些話還是不對勁,沈浮浮仔細的在腦海裏麵逐字逐詞的排查著。


    夏朝陽注意到了沈浮浮的這個動作,夏朝陽停住了嘴沒在說話。


    隻見宋夫人顏枝點點頭,顏枝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看向宋明哲的臉上帶著一絲擔心:“去吧,去吧,早些歇著。”


    宋明哲出門辦事好幾天,剛剛風塵仆仆的回來,就陪自己在這裏吃了一頓,著實有些勞累了。


    宋明哲舟車勞頓的,顏枝不能再強求他留下來,顏枝隻能忍著痛讓宋明哲走,原本低落的心情在顏枝聽到宋明哲後麵的下半段話後又頓時心情明媚了起來。


    顏枝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宋明哲的意思。


    顏枝這前後的轉變令沈浮浮和夏朝陽感到異樣。


    不對勁,這是大大的不對勁。


    顏夫人?


    宋明哲怎麽稱呼顏枝幹娘為嚴夫人了,稱呼都變了。


    難不成是他們是在暗通款曲嗎?


    沈浮浮一下子心情都不美妙了,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勾搭顏枝幹娘?


    沈浮浮再次打量起宋明哲來,宋明哲依舊端著一臉正氣,仿佛他並沒有想那些事兒。


    宋明哲他那臉浩然正氣的樣子令沈浮浮很是懷疑,她不免懷疑起自己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吃的瓜太多了,連帶著自己都變得有一些黃黃的了,所以這才誤會了宋明哲和顏枝他們?


    可——顏枝前後心情的變化太明顯了。


    夏朝陽看到沈浮浮沉默了這麽久,心中頓時有了判斷。


    夏朝陽知道沈浮浮又要開掛了。


    夏朝陽這般想著她低著頭順手提溜起茶杯放到嘴邊,小口小口的抿了一口。


    果不其然,正如夏朝陽所預料的那樣,沈浮浮的視線朝著宋夫人顏枝的繼子宋明哲看過去之後,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臉上浮現了驚歎詫異的神色。


    沈浮浮這副神色變化連帶著夏朝陽都好奇了。


    這小妮子到底是看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難不成真的被他自己給猜對了?


    顏枝這家夥真的是當著自己的麵和那位宋明芝偷偷的暗通曲款,對著暗號呢?!


    夏朝陽這麽一想心裏就不舒坦了。


    顏枝可是自己的好姐妹兒,這個宋明哲可真的是夠大膽的一出口,就是教自己怎麽做,還敢當著自己的麵來勾搭自己的好姐妹兒。


    再去看看自己旁邊的顏枝,顏枝臉上的心情已經完全不掩飾了。


    一副沉浸在幸福裏的模樣,臉上的笑都帶著幸福。


    夏朝陽垂下了臉,心中複雜。


    管不住自家的小白菜啊,小白菜怎麽長腿了呀。


    夏朝陽餘光瞥向沈浮浮。


    隻聽沈浮浮心中嘀咕道:【早些休息,用完善後早點休息?好好好,真當我們這些人不是人呐。


    當著我們幾個人的麵也能說出這些話,生當我們聽不出你們在這對暗號呢。


    他們竟然還在裝陌生,裝不熟悉,哼哼,都是在被窩裏麵睡過八百回的關係了,竟然還在裝陌生。】


    沈浮浮磨了磨牙。


    宋明哲可真的是大膽,也不怕她們聽出些什麽貓膩嗎?


    【我就說吧,宋明哲可不是單純的說出那些話的,果然是在和顏枝對暗號。


    早點用完膳,我在你房間裏麵等著你。】


    沈浮浮想,幹娘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這麽想著,沈浮浮心中重重的對著宋明哲哼了幾聲,目光朝著宋夫人顏枝的耳朵那裏看過去,耳朵那裏已經紅了。


    沈浮浮:“……”


    沈浮浮看著顏枝那紅彤彤的耳朵,頓時滿腹的擔憂都化成了一片東流去的水。


    hold不住啊,hold不住。


    白菜都自己長腿跑了,還護著幹什麽?


    沈浮浮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她有心想拆散顏枝和宋明哲,畢竟宋明哲根本就保護不了顏枝。


    沈浮浮可不想那麽單純溫柔的幹娘顏枝到時候真的和未來預知的那樣死在一個寺廟裏麵,而且死狀殘忍,沈浮浮可不想顏枝落得如此下場。


    可萬萬沒想到顏枝竟然眼巴巴的上去了。


    宋明哲隻是單純的衝著顏枝勾了勾手指,顏枝就跑上去了。


    沈浮浮磨了磨牙,磨牙聲吱吱作響:“……”


    沈浮浮一邊狠狠的磨著牙,一邊眼神狠狠的盯著宋明哲。


    【顏枝幹娘啊,你耳朵都紅了,還帶在我們麵前裝不熟的。


    唉,你們兩個是真的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還裝什麽不熟啊。


    幹娘啊幹娘,你老人家就縱容著他吧,大庭廣眾之下還對著暗號。


    這小狼崽子的野心就是給你養起來的。


    唉,大庭廣眾之下對著暗號,你們都不把我們存在了,你們這樣讓我這個知道內情的人怎麽自處啊……真的是……


    你這哪裏說是要回房休息呀?你這分明是告訴幹娘,你這是在房間裏等著他呢。】


    沈浮浮歎氣,救不了,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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