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陽身為大夏朝的郡主,可以說地位尊貴無比,其夫君沈正元又為朝中大臣,是相爺,可以說是寒門子弟的代表,是忠正的保皇黨。


    而宋夫人她們一家以及她的丈夫家都是皇後那一邊的支持者。


    大夏能有如今延續幾百年的開明政治,都是因為得益於大夏得天獨厚的政治製度。


    皇帝,皇後相輔相成,皇帝永遠來自於皇家血脈,而皇後必須來於特定的家族,必須來自於樓家。


    因為大夏朝的開國皇帝,他的皇後就出自露家,而且兩人感情甚好。


    而朝中的大臣也必須要分別站隊,然後輔佐他們。


    兩兩製衡才能保證政治清明。


    也是因為這種獨特的製度,夏朝陽和宋夫人在嫁了人之後才分別疏遠了對方。


    不過隻是明麵上的疏遠,兩人之間的感情反而因為這個更加親密。


    ……


    多年未見,終於一朝得見夏朝陽,宋夫人可是想念極了夏朝陽,但是在沈浮浮麵前,夏朝陽也落了一邊兒,落了下風。


    宋夫人看著沈浮浮那是滿心的歡喜呀。


    她嫁人之後多年無所出,心心念念都是擁有一個貼心的小棉襖。


    這時候看了沈浮浮,宋夫人心目中心心念念的小棉襖頓時具象化了。


    那心目中的小棉襖分明就長著沈浮浮的模樣,乖巧又開朗。


    顏枝熱情的不像以往的自己。


    她看沈浮浮啊,越看越喜歡,越舍不得鬆手。


    宋夫人的這般熱情,一旁的夏朝陽看了都忍不住捏著手帕麵上吃味。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


    “怎麽我女兒比我還重要啊?”


    “看來你這個幹娘非要硬當不可了。”


    宋夫人以前和夏朝陽拌嘴拌慣了,自然回擊起來沒有絲毫的留情:“其實這個幹娘非當不可,我會每時每刻都想著挖你牆角的。”


    “幹娘有什麽好的?要當就當親娘。”


    夏朝陽的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了,宋夫人竟然還是這個性子。


    兩人好一番鬥嘴。


    沈浮浮看著他們在那邊鬥嘴,小手悄悄的使勁,小腳慢慢的往後挪。


    站的不遠處的沈長歲和林傾仿佛是外人一般不幹自己的事,他們就站在一旁樂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在那裏熱鬧,夏朝陽他們兩個人拌嘴,沈浮浮一個人想偷偷的遠離戰場。


    林傾一點點看著沈浮浮抽出了手。


    隨著沈浮浮的動作,他的眉頭也緊跟著挑起。


    不會吧?沈浮浮就這麽脫離了嗎?


    林傾這般想著,然後看向那位宋夫人,那宋夫人和夏朝陽拌嘴拌的熱火朝天的,根本沒注意到她心心念念的小棉襖正在從她的手心裏偷跑。


    沈浮浮那叫一個大氣都不敢喘,她的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眼睛專注神情緊張的盯著自己的手,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宋夫人,看看宋夫人是否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見宋夫人還在和娘親鬥的熱火朝天,她就慢慢的,手像一條十分利索的小蛇,慢慢的從宋夫人的手心裏麵穿了出來。


    眼看著快出來了。


    沈浮浮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不隻是沈浮浮,連帶著旁邊看熱鬧的林傾也不自覺的睜大了眼,呼吸緊緊的屏住。


    手最後開始發力。


    出來了,沈浮浮把自己的手從宋夫人的手腕裏麵掙脫出來了。


    沈浮浮抬頭看了看宋夫人。


    宋夫人雖然嫁人多年,但是性子依舊和未出嫁時一樣活潑,遇到鬥嘴的好友,一直不甘失落,企圖把好友鬥敗,非得分出個輸贏。


    “夏朝陽,別人把你當郡主尊敬我可不一樣,我跟你說這個娘非當定了。”


    “你這個顏家養的狗玩意兒。我好心的來探望你,你竟然想跟我搶女兒,你到底是不是人呐?”


    ……


    沈浮浮好不容易從那位宋夫人熱情的手中脫離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挪著腳步,把自己整個人影都挪到了沈長歲的身後。


    “顏家的,你再這樣子說,我就不讓我家女兒認你做幹娘了。”


    沈浮浮仗著沈長歲的身軀擋住了自己,聽到夏朝陽這般說道南故這才探出腦袋去細細的打量起這位宋夫人來。


    宋夫人不愧是能與夏朝陽這種瀟灑利落的女子關係甚好的,她真長得漂亮,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聽到夏朝陽這麽說,她回頭看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手中的人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了。


    宋夫人一發現人不見了,就在私下裏搜羅起來,很快便在沈長歲的身後發現了那個用身軀擋住自己的嬌小身影。


    看起來是被自己嚇到了,還微微的探出一個腦袋來觀察著她們這一邊。


    一看到自己看過去就嚇得縮回腦袋。


    宋夫人看到沈浮浮這個可愛的樣子,臉上帶著溫婉的笑,衝著沈浮浮招了招手。


    “好女兒,不要怕。”


    沈浮浮又從沈長歲的身後探出頭來了。


    沈浮浮心中思量,聽到她那句溫和的話,再看看她,一看就知道這人心中無惡意,而且待人親近,一下子就拉近了沈浮浮心中的感覺。


    沈浮浮頓時感覺剛剛熱情的宋夫人和現在的宋夫人不是同一個人。


    現在溫和的宋夫人,讓人好想靠近。


    不過沈浮浮盯著宋夫人的臉,聽到夏朝陽剛剛念叨的那個名字,沈浮浮越想越覺得耳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或者是聽到過。


    沈浮浮在心裏麵反複的念叨著。


    【娘,顏枝。】


    【顏枝顏枝顏枝……】


    沈浮浮在心中念叨來念叨去的,她念著這個名字感覺腦海裏有什麽要衝破禁錮了。


    【這不是那個炮灰女配角的名字嗎?】


    【我記得我看過的,《狠辣巡撫的白月光替身》。】


    沈浮浮這幾句話一出,夏朝陽臉上的笑頓時斂下了,夏朝陽也很快發覺到自己的神色變化太重了,於是趕緊平複下來。


    什麽意思?


    難不成自己唯一的好友也會遭遇不測嗎?


    夏朝陽麵上好像還專注著和顏枝一起聊天,談天說地,鬥嘴,其實她的心思都早已飛到了沈浮浮的身上去。


    內心也在焦灼。


    夏朝陽很難不在乎顏枝,顏枝畢竟是夏朝陽的閨中好友,唯一親近的好友。


    其他人就是表麵的塑料友情。


    而顏枝,那是真正的閨蜜情。


    夏朝陽一邊分心思在沈浮浮身上,一邊用餘光瞥向自己閨中好友顏枝,沒想到宋夫人臉上一點異樣都沒有。


    夏朝陽:“……”


    夏朝陽的眉頭皺了一皺,借著喝茶的動作掩下了眼中的情緒,看來自己的這位閨中好友聽不到沈浮浮的心聲。


    想到此,夏朝陽不免又皺起了眉頭,夏朝陽想起了能聽到沈浮浮心聲的沈長歲,林傾以及國子監的嚴夫子,還有那一幫甲子班裏的公子哥小姐們……


    為什麽他們能聽見?


    夏朝陽心中苦苦的思索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一些人能聽到沈浮浮的心聲,有一些人卻聽不到,難不成這裏頭有什麽講究嗎?


    而且能聽到沈浮浮心聲的這些人裏還沒有規律可尋。


    夏朝陽還在苦苦的思索。


    到底是沒有規律可循,還是自己根本沒有發現這些規律?


    這到底是隨機的還是固定的?


    夏朝陽一邊思索著能聽到沈浮浮的心聲的規律,一邊擔憂的看著顏枝。


    她沒想到。


    自己的好閨閨,竟然也是一本書中的人。


    而且好像下場也非常的慘烈。


    不知道為什麽夏朝陽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慶幸,顏枝啊顏枝,原來你也混的這麽慘啊。


    這麽一想,忽然發現我的下場也不是很慘烈了。


    果然對比出了幸福感。


    另一頭,夏朝陽因為苦苦思索,並沒有繼續和宋夫人鬥嘴了,宋夫人一下子就認為自己的好閨蜜這是鬥嘴鬥輸了,說不過自己的,一下子便翹起了尾巴,滿麵春風的。


    沒人和自己鬥嘴,宋夫人又對沈浮浮上下其手了,那個塗著紅色單扣的手指慢慢的掐了掐沈浮浮嫩的出水的臉蛋。


    “你叫沈浮浮?是個好名字,人也是個好孩子。”


    “你之前也聽你娘說了,我跟你娘啊是舊相識,早就約定好了,到時候生了孩子就讓對方做幹娘。這是老早的約定了,現在可不好違背,而且你又頗得我歡心,你這孩子啊,我認定了。親娘嘛,不急,我早日會坐上的,你現在叫我一聲幹娘吧。”


    “幹娘不知道你來,也沒準備好什麽,就送你幾樣見麵禮,等你下次來呀,幹娘再送你些好的。”


    本來在顏枝麵前被搓軟臉捏扁,沈浮浮已經感到生無可戀了。


    新任的幹娘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自己了。


    沈浮浮感覺自己是顏枝的手辦。


    本來已經麻木了。


    但現在,沈浮浮一聽顏枝的話,眼中的疲憊頓時跑的一幹二淨,沈浮浮的兩隻眼珠子瞪得溜圓溜圓的。


    沈浮浮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絲驚喜之色,好好好,天無絕沈浮浮之路。


    沈浮浮瞬間變得開心了。


    有錢嗎?有錢拿,她就是個手辦。


    錢到位。


    手辦就手辦。


    就在沈浮浮驚喜的這一瞬間,宋夫人已經把自己頭上的簪子給拔了下來,然後把沈浮浮的手給抓開了,把那隻好看的簪子放進了南故的手心裏麵。


    “這隻簪子呀是別人送的,可是幹娘很喜歡。”


    “平時時常戴著,但今日一看,其實這簪子啊相比於幹娘啊,更適合我家浮浮。”


    “雖然這見麵禮簡陋了些,但希望浮浮不要嫌棄,下次啊幹娘再給你補上。”


    然後顏枝幫沈浮浮把手給合起來。


    沈浮浮還在拘謹著,她的耳朵可沒聾。


    這個簪子可是顏枝很喜歡的。


    她怎麽能拿幹娘喜歡的東西呢?


    沈浮浮想把簪子還回去,但是實在沒有辦法,顏枝是她的長輩,而且還硬生生的把簪子放在她手裏麵,不讓她還回去。


    沈浮浮的眼睛求饒似的看向旁邊苦苦思索著的夏朝陽,但夏朝陽還在思考著能聽到沈浮浮心聲的人之間的區別在哪裏,沒有注意到沈浮浮那個向她投過來的求救的眼神。


    沈浮浮見到娘沒有用了,夏朝陽正在魂飛天外,隻能把求救的希望寄托於坐在一邊時不時咳嗽幾聲的沈長歲身上。


    沒想到沈長歲他搖了搖頭。


    沈長歲自己都怕被顏枝纏上,哪裏能救得了沈浮浮


    沈浮浮看著手心裏麵那個手感上好,而且一摸就知道質量也是上佳的簪子頓時不敢收手。


    沈浮浮隻能心中苦苦的叫著。


    【這宋夫人,哦不。我幹娘這也太熱情了吧,這熱情誰承受得住啊?】


    沈浮浮看著宋夫人交到自己手裏麵的東西,手心裏的簪子已經被沈浮浮捏出了汗,手心裏麵還在不停的滲透著汗。


    在沈浮浮的麵前是顏枝放大著的熱情洋溢著笑容的麵孔,沈浮浮頓時更加緊張了,她不知道這個簪子要不要收下。


    【要是這個簪子單單是幹娘自己喜歡的送的,我也就收下了,可偏偏可偏偏這個簪子的來處不好說呀。】


    要是簪子呀是顏枝單單自己喜歡的,沈浮浮也沒什麽不能收的,無非是言之表達喜歡之情的物品罷了,可偏偏這個簪子的來處,非常的讓人膈應,而且恐怕還意義非凡。


    沈浮浮心中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知道這個簪子的來處,她絕對是敢在顏枝的勸說下收下的,可偏偏那是……


    那是那麽重要的東西。


    再給自己十個膽子,自己也不敢收呀。


    沈浮浮心中苦笑著。


    幹娘啊,幹娘,你真的是喜歡他嗎?


    那麽重要的東西你也敢往外送。


    要不是自己粗略的掃過一眼,恐怕就真的收下了這個那麽重要的東西了。


    沈浮浮心中欲哭無淚,真的是像吃了黃連一樣,嘴裏什麽都有,說不出來,隻有一陣陣的苦味。


    顏枝看沈浮浮不接過簪子,她有點疑惑:“怎麽了?浮浮是不喜歡這個簪子嗎?”


    “這個簪子不錯呀!”


    說著顏枝拿起那個簪子就往沈浮浮的發上比劃著。


    “你看看,這不是挺襯你的嗎?”


    沈浮浮麻木的看著前方,任由著顏枝在自己的頭上比劃。


    【可偏偏我就是知道這個簪子呀,這個簪子可是……幹娘記性這麽不好了嗎?這可是你和你自己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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