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一怔, 雙手握拳,滿心不甘,至於是因為被看破心思,還是因徹底消逝的故人便不得而知。


    望著房中高處躍下的瘦弱身影, 風長歡嘆了口氣,想起已然離世的二人,更是心如刀割。


    「你怎能欺騙他們……他們對你的恩情,還不足以喚回你的良知嗎?狗娃子!!」


    身在暗處的狗娃子眼見身份敗露,索性上前與人對視,頗顯目中無人。


    「你殺害我爹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被報復的一天然你早就察覺我隨你們來到神州的目的不純,為何放任我胡作非為,完全不加以阻止?分明是你自己沒有盡到為人師者的職責,想以狡辯矇混過關,居然還有臉提起先生!」


    「若是不讓你得逞,九陰島會放過他嗎?」


    風長歡的反問噎住了狗娃子。


    「你隻是被仇恨蒙蔽雙眼,被人趁機利用罷了。我有決心為所行之事付出代價,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更知道九陰島不達目的不會輕易罷休,更會不擇手段,我不能逼得你們狗急跳牆,對他做出更難理喻的事。」


    「所以就放任他對你不可理喻了?」


    淩亂不堪的領口下,脖頸與鎖骨處令人遐想的紅印實在惹眼,除去方才造成的之外,還有些明顯有些時候了。


    「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那就恕我冒昧了。既然身份被識破,我也沒法再留下了……」


    狗娃子起先賣了個慘,讓風長歡有一瞬間對他產生無家可歸的憐憫,隨即趁人不備,倏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尖刀,直奔那人頸領而去。


    風長歡嘆了口氣,是不願狗娃子走向歧途的,廣袖憑空一揮,勁風將那利刃卷的脫了手,硬生插在牆壁,入木三分。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殺不了我,但九陰島卻能逼死你。」


    「放屁!要是以為幾句花言巧語能勸我回頭是岸就錯了!我最恨你們這種把自己擺的高尚,卻又無視人間疾苦的修士!!」


    「九陰島長老爭權奪勢,曾幾次架空島主的實權,雖然從來都沒離開過南海的一畝三分地,窩裏鬥也讓九陰島元氣大傷,幾年內都難以振作,這也是九陰島未曾出席幾日前崑崙會談的原因。」


    談起隱情,隔絕在孤嶼十年都沒有入世的狗娃子一怔。


    「既然九陰島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應,必是其中一方勢力抽出精力與人合作,試圖交易利益,得到外力相助。我想的沒錯,真正對行止下手的並不是九陰島,而是……巫山渡,一旦與他們扯上關係你將自身難保,至少此刻雪靄城還護得住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


    自離開風月別院後,虞扶塵渾渾噩噩徘徊於雪靄街頭。


    此時已是宵禁,路上連個鬼影也見不著。


    他心事混亂,難以理出頭緒,便漫無目的走著,直到撞見一行聲勢浩大的人馬。


    誤以為是明宮商攪局,虞扶塵十分不耐從旁繞過,豈料隨扈抬手阻攔。


    再一看步輦上闔目安坐的人,竟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歲塵月!


    「大監竟有心思夜遊賞景,真是好雅興。」


    「夜裏漫無目的遊蕩的人,也是好雅興。」


    看他頭不抬眼不睜的模樣,虞扶塵屬實有些不爽,出於報復很沒眼色的提起了某人。


    「幾日不見明宮商,太子爺可是被政事纏身,無暇回府了?」


    「哦——原來是在關心太子,如此也就不枉殿下請本監探望你的美意了。」


    這聲拖長調的「哦——」真是意味深長。


    「明宮商出事了?」


    「無關緊要,不過是被皇上打折一條腿,多在宮裏養了幾日,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


    看來比起別人家的親爹,還是自己的師尊溫柔又體貼,從不會對他棍棒相向。


    可是自己又對他做了什麽……


    歲塵月是個不愛吹風的主兒,見虞扶塵沉吟不語,擺手招呼人上前,不容虞扶塵婉拒,便有隨扈將他請上步輦。


    跟著個去了勢的殘疾人坐在一起,虞扶塵渾身上下不舒坦,扭扭捏捏擰來擰去,逼得歲塵月抬腿踢他一腳才算老實下來。


    「怎會坐立不安?」


    自是不能實言相告,說自己對太監……嗯,有種難以言說的偏見。


    虞扶塵胡亂一瞥,見歲塵月腕上佩著串眼熟的念珠,上麵還沾染著發黑的血跡,想起之前的疑問,直言道:「大監,委託聽雨樓搶奪虛無念珠的人,是你嗎?」


    「你早有察覺,又何必再問。」


    「隻想求證罷了。按理說你在雪靄城隱居多年,對修界沒什麽了解,應當也不會與佛宗交惡才是,怎會想到對他出手?又或是佛宗愧對於你,所以想在新任掌門身上討回顏麵?」


    「你這話就是無知了,太子同樣深居宮城,可他對修界的了解不亞於你。再者,顏麵對本監而言不過身外之物,本監已然權傾朝野,在凡界如魚得水,何苦被修界踩在腳下,做隻爛泥裏打滾的畜-生?你覺著究竟是長生重要,還是成仙重要?」


    對歲塵月而言兩者都不重要,人活一世,不為快活將毫無意義。


    虞扶塵琢磨著這話也對,想起歲塵月的過往,本來覺著話是不好說出口的,也是一時抽風才會脫口而出:「莫非當初拒絕你的就是佛宗?」


    歲塵月懶懶睜開眼,用他足有寸長的尖指甲抬著虞扶塵的下巴,蹙眉道:「你這舌頭看似無用,不如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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