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的態度很誠懇。」容祉開口,還沒等我鬆一口氣的時候,對方接著道:「但是,你沒有說到重點。」


    沒有說到重點?是我沒有說出容祉具體生氣的原因?


    還是我漏說了什麽點。


    我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到,自己究竟還有什麽問題。


    「我知道,你隻是基於一份責任對我。」


    容祉平靜的神色,像是一早就想好了做下某種決定,然而我的潛意識中,這份決定,或許並不是什麽好的決定:


    「其實,如果你厭倦的話,我們可以對外宣稱,解除我們之間伴侶的關係,從此以後,我也不會霸占城主夫人這個位置。」


    「更何況,從一開始,你也未必是真心想要迎娶我,你待我的好,其實對每個鬼,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你平等地對待所有,我隻不過是其中。」


    「也就是說,其實我與他們也沒有什麽分別。」


    看著容祉這麽淡然地說出這些話,我啞然,想要反駁對方的話,卻不知道從何去真正地反駁,隻能看著對方一句又一句說著刺人的話,聽在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不是這樣的。


    明明不是這樣的。


    容祉低著頭,啞聲道:「阿見,這麽久的時間,你都沒有喜歡上我,我也知道是自己過於無恥,一直借著拜了天地的名頭來約束你,把你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


    「這段時間你的為難我都看在眼裏,與其讓你那麽為難,還不如直接這樣算了。」容祉頓了頓:「也許這樣,你會更輕鬆自在些。」


    「不是這樣的。」一慌神,對於之前自己的顧忌,突然明白了自己自以為是的想法對與容祉來說隻不過是傷害。


    現在……容祉……


    他好像要放棄我了。


    一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分明就是我之前猶豫不決想要的,卻在麵對的時候,退卻了,甚至開始害怕。


    如果……如果容祉真的要放棄我了,該怎麽辦。


    我好像……已經開始習慣容祉在自己的身邊,卻在不經意間,用自己的方法傷害對方。


    「我錯了。」我發現自己的問題所在了。


    真正的問題。


    「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見容祉還是低著頭的模樣,我湊到對方的跟前,想要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認真:「你跟別人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容祉就是容祉。」我帶著對方的手,讓對方的手掌心貼著自己的胸口,即使心髒在胸膛停止心跳,可是容祉溫熱的手感染著,讓我生出它在跳動的錯覺:


    「這裏,隻有你才會喚醒它。」我總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又感覺自己好似把自己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一樣:「隻有你,才讓我有還活著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人一樣會心跳,會心動,會因為一個人牽動自己的心緒。」


    「即使我對所有人可能都一樣,唯獨你不一樣。」


    「我對你的相處方式不一樣,我對你的依賴不一樣,我對你的感情不一樣。」


    看著對方的視線,我終於忐忑地將自己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了:


    「阿祉,我心悅你。」


    「不是因為對自己妻子,城民負責,不是因為我想安慰你,不是因為我哄騙你。」


    「我心悅你,想和你過一輩子那麽長的心悅。」


    容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被對方這麽看著,我的一顆心吊起來,生怕因為自己的怯懦而錯過,對方真的想這麽放棄我。


    為什麽對方不說話?難不成是真的因為對我失望透頂,還是選擇放棄?


    正當我忐忑不安,嗓子幹澀,思索著準備還要說些什麽東西的時候,容祉突然就笑了,笑得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即使臉撞到了對方的肩膀,我都沒反應過來。


    「阿見,我好開心。」


    「你終於承認你心悅我了。」


    ???我瞪大了眼睛,拍打對方的肩膀。


    「你不是說放我輕鬆自在嗎?」


    這小子是騙我?!


    哇,人心險惡,我氣了。


    「不是啊。」容祉的聲音含笑,似乎又恢復到以往我認識的那個容祉:「我隻是想跟你說,你做夢,即使你對我跟對別人一樣,即使你那樣會更輕鬆自在,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比起你一個人的幸福,我覺得還是兩個人互相糾纏會比較好點。」


    所以你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把我嚇個半死了。


    想到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些許的鬱悶。


    但是說都說出口了,我還能說什麽?


    總不能說是因為我以為你要放棄我了,情急之下說了那些羞死人的話嗎?


    本就是我的心意,現在說這些好像也有些煞風景了。


    不對,容祉一開口就煞風景。


    「早知道這樣的話會讓你認清自己的心意,我就應該早些時候這麽做。」容祉將我緊緊地抱著:


    「阿見,你知道我等你這句心悅等你多久了嗎?」


    「雖然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等,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比較早聽到為好。」


    有些氣憤,但更多是害羞,剛剛說著那些話,此刻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容祉才好。


    我將臉捂在對方的衣服中,悶聲道:「那你還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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