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燼一言不發地微笑著看著笑笑,那笑容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深意。隨後,他輕輕地拉起笑笑的手,帶著她一同踏上返回莊園的路途。


    一路上,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沉悶而壓抑的氛圍,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在他們離開醫院半小時後,意外發生了——後方突然出現一輛火紅色的轎車,如脫韁野馬般瘋狂追逐著宮燼所駕駛的車輛。


    \"宮燼,有人跟著我們!\" 笑笑驚恐地喊道。


    畢竟昨日才剛剛經曆過那般驚心動魄的恐怖事件,此刻的她神經早已繃得緊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令她心驚膽戰。


    宮燼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這些家夥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膽敢再次找上門來!要知道,早在十九歲那年,他便已是北淮地區罕見的頂尖賽車手。


    然而,為了家族的未來和責任,這些年來他不得不收斂自己原本狂野不羈的個性。


    但今日,這幫不知死活的家夥顯然觸碰到了他忍耐的底線。


    \"笑笑,坐穩了!\" 宮燼低沉地吼道。


    話音未落,隻見他猛地一腳踩下油門,汽車瞬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由於巨大的慣性作用,笑笑的身體一下子被車速牢牢地吸附在了靠背上。


    即便如此,身後的那輛紅色轎車依舊像一條餓狼般死死咬住他們不放。


    眼看著情況愈發危急,宮燼深知當斷不斷必反受其亂的道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車子開往了北淮一處荒僻的公路大道之上。


    就在這時,隻見宮燼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身瞬間完成了一個驚險的急轉彎,與那窮追不舍的紅色轎車來了個麵對麵的照麵。


    對方顯然完全沒料到宮燼會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隻得匆忙狠踩刹車。


    刹那間,一陣尖銳刺耳的刹車聲響徹雲霄,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而宮燼的座駕則借著這個機會,險之又險地緊貼著紅色轎車停了下來,成功將其逼停在了路邊。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笑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從未想過平日裏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宮燼竟還有如此瘋狂的一麵,但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麵對這般驚心動魄的場景,笑笑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倒隱隱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來。


    這一刻,她仿佛透過宮燼的舉動窺探到了他隱藏在深處不為人知的另一麵性格。


    宮燼迅速拉開車門,動作幹淨利落地跳下車去,緊接著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對方的車窗前。


    他那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眸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緊緊盯著車內的人影,口中冷冷地喝道:“有種就給我下車,別像隻縮頭烏龜一樣藏頭露尾的!”


    車內的女人聽到宮燼那充滿威懾力的怒吼聲時,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原本滿腔的孤勇和決心在此刻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然而,隻要一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如今正命懸一線掌握在宮燼手中,無論內心多麽惶恐不安,她都隻能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強迫自己打開了車門。


    當宮燼看到從車內下來的司機竟然是一個女人時,他不禁感到一陣驚愕和詫異。


    因為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子,無論怎麽看都與一般意義上的打手或者擁有高強身手的人毫無相似之處。


    相反,她那嬌柔的外表、纖細的身姿以及略帶驚慌的神情,讓人更容易聯想到那些備受嗬護的嬌嬌女形象。


    從車上走下來的這位女子並非他人,而是顧顏昔日的好友——霍秉慈。


    想當年,霍秉慈為了營救自己心愛的男人,甚至不惜背叛與顧顏之間深厚的友誼。


    而那個令她魂牽夢繞、不顧一切要去拯救的愛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當年寧願舍棄友情也要守護的陳亮。


    就在宮燼尚未開口說出隻言片語之時,霍秉慈卻突然毫無征兆地流下了兩行清淚。


    淚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仿佛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顯然,此刻的她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以至於情緒失控到如此地步。


    隻見霍秉慈顫抖著嘴唇,聲音哽咽地說道:“宮……宮先生,我深知這次冒昧地跟蹤您是我的過錯,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啊!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陳亮吧。不論他犯下了多少錯誤,我們霍家都會竭盡全力對您做出補償,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他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淚眼朦朧地望著宮燼,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女人的眼淚對宮燼來說一直都沒什麽用,可聽到霍秉慈的話仍舊是眉頭微皺,“這位小姐,你弄錯了吧,我並不認識什麽陳亮。”


    聽到宮燼說這話,霍秉慈立刻從包包裏拿出了手機,然後將自己和陳亮的合照拿給宮燼看。


    “就是他,這兩年我一直在找他,最近才知道他來了北淮,然後得罪了宮先生。”


    當宮燼將目光投向那張照片時,心中的疑惑瞬間消散,他終於可以確鑿無疑地認定,眼前這張照片中的人正是那個向他人泄露關鍵信息的家夥。


    更為重要的是,那小子手腕上係著的發帶與照片裏霍秉慈頭上所戴的發帶竟然如出一轍。


    就在此時,笑笑也注意到了對方車輛中走出的身影,令人意外的是,僅僅隻是一眼,笑笑便對這位陌生的女孩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親切感。


    或許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子並無惡意。如此想來,笑笑毫不猶豫地下了車,準備去會一會這位神秘的來客。


    然而,宮燼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相遇毫無興趣,他隻想盡快擺脫眼下的麻煩。於是,他麵無表情地對著來人說道:“抱歉,我幫不了你,恐怕你找錯人了。”


    話音未落,他便轉過身去,打算就此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笑笑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宮燼心頭一緊,連忙開口道:“這裏沒什麽事,你還是先回車裏等我吧。”他實在不願意讓單純善良的笑笑卷入這些紛繁複雜、甚至有些肮髒不堪的事情當中。


    可是,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就在宮燼話音剛落之際,霍秉慈抬起頭來,恰好與笑笑四目相對。


    刹那間,霍秉慈眼中流露出的驚喜之情簡直無法掩飾,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摯友一般。


    緊接著,隻聽見一道尖銳而又飽含著驚喜與難以置信的呼喊聲驟然響起:“顧顏,你是顧顏嗎?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還活著!”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霍秉慈。


    原來,霍秉慈心中對於顧顏始終懷有深深的愧疚之感。


    也正因如此,當她一眼瞥見那張與顧顏如出一轍、毫無二致的麵龐時,那一瞬間,所有積壓已久的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讓她完全無法抑製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


    她想也沒想便徑直朝著眼前之人飛奔而去,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地擁抱著對方。


    被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這般滿懷熱忱地緊抱入懷,笑笑整個人瞬間懵圈了,一時間竟手足無措,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霍秉慈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愈發洶湧澎湃起來。她一邊泣不成聲地喃喃自語著,一邊更用力地抱緊懷中的人兒:“顧顏啊,自從得知你出事以後,所有人都言之鑿鑿地說你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我自始至終都不願意去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肯定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未曾離我們遠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日竟能在北淮與你重逢!”


    此時此刻,麵對此情此景,笑笑真可謂是哭笑不得。


    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把她錯認為顧顏的人了。正當笑笑滿心糾結,不知道究竟該作何反應之際,一旁的宮燼終於按捺不住了。


    要知道,這位向來在女士麵前保持翩翩風度的男子,此番竟是破天荒地首次失態。


    隻見他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動作利落地將霍秉慈從笑笑身旁硬生生扯開,隨後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語氣冰冷且不容置疑地道:“你認錯人了,她不是顧顏!”


    霍秉慈的目光在笑笑和宮燼之間來回遊移著,心中思緒萬千,仿佛有無數種可能性在她的腦海中交織、碰撞。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一臉誠懇地看向宮燼說道:“宮先生,請您高抬貴手,讓我去見一見陳亮吧!陳亮這個人啊,簡直就是個榆木疙瘩腦袋,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絕不回頭。如果我不能親自去跟他談一談,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實話的呀!而且,雇傭他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幕後主使。”


    霍秉慈心裏很清楚,眼下形勢緊迫,與宮燼針鋒相對絕非明智之舉。


    當務之急,是要想盡一切辦法見到陳亮。而想要達成這個目的,關鍵就在於如何能讓宮燼點頭同意,並從中獲得一些利益。


    畢竟,霍秉慈與陳亮相識已久,對於他的性格可謂了如指掌。她深知陳亮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他絕不會輕易背叛那個曾救過他性命的主子。


    所以,要想從陳亮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恐怕隻有通過她親自出麵才有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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